王凌長子尚書郎王廣、幼子王飛梟皆在此陪著父親………
王凌年近八旬,身形瘦削卻挺拔如松,脊背不曾因歲月而佝僂。
他面容峻刻,顴骨高聳,眉如霜刃斜飛入鬢,一雙鷹目深陷於眼窩之中,目光銳利如刀,似能刺透人心。
長鬚斑白,垂至胸前,在風中微微顫動,更添幾分滄桑威嚴。
他常年披甲,肩寬臂長,舉手投足間仍帶著武將的凌厲氣度,只是指節粗大,青筋盤錯,顯露出年邁的痕跡。
其長子王廣約莫三十餘歲,面容肖似其父,卻少了幾分肅殺,多了幾分清雅。他眉目疏朗,鼻樑高挺,唇薄如刃,膚色白皙,頗有士族風儀。
雖出身將門,卻因精通玄理,氣質更似文士,唯有一雙黑眸沉靜深邃,偶爾閃過一絲銳光,方能窺見其父般的剛烈心性。
他身形修長,常著寬袍大袖,行止從容,但若細看,便能發覺他指節亦帶薄繭,顯是自幼習武,並非純粹的書生。
幼子王飛梟身形瘦削卻筋骨凌厲,如一柄未出鞘的短刃,暗藏鋒芒。
他約莫二十出頭,面容與其兄王廣有三分相似,卻少了幾分文氣,多了幾分鋒銳。
眉如刀裁,斜飛入鬢,眼窩略深,眸色黑沉,看人時目光如電,透著少年人特有的銳氣與不耐。
鼻樑高而直,唇薄如線,唇角常抿,似在壓抑著某種躁動的情緒。
他膚色偏深,是常年習武曬就的麥色,下頜線條緊繃,脖頸修長,筋脈隱約可見。
髮髻束得極緊,一絲不亂,更顯得整個人如繃緊的弓弦,隨時可能迸發出驚人的力道。
雖穿著寬大計程車人衣袍,卻掩不住肩背的結實輪廓,袖口偶爾露出的手腕骨節分明,指節粗糲,虎口處覆著厚厚的繭——那是常年握刀拉弓留下的痕跡。
父子三人面前的桌案皆擺放著一些瓜果點心,幾隻空著的精緻茶盞。
正中則擺放著一隻銅爐,銅爐炭火暗紅,一縷青煙嫋嫋浮起,在密室的昏暗中劃出曲折的痕跡。
王凌跪坐於席,枯瘦的手指輕釦案几,目光沉凝如鐵。
茶釜中的水已沸,咕嘟作響,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溝壑縱橫的面容。
“父親,茶好了。”
王廣執壺分茶,動作輕緩,寬袖垂落如雲。
他眉目低斂,卻掩不住眼底的憂思。
茶湯傾入青瓷盞中,澄碧如玉,映著搖曳的燭光,在他指間流轉出一圈微芒。
角落裡,王飛梟抱劍而立。少年身形如刀,半張臉隱在陰影中,唯有眼中寒星般的銳光時隱時現。
他盯著茶盞中浮沉的葉梗,忽然冷笑:“這般時候,還有心思品茗?”
“梟兒。”王凌沉聲喚道,蒼老的嗓音裡帶著金石之音。
他端起茶盞,卻不飲,只凝視著湯麵上自己扭曲的倒影:“陛下今日晚些時候派中貴人來府上見您,您為何不履行承諾,助陛下掌權呢?這樣咱們家的地位權勢也可更上一步,甚至成為後族也不在話下啊?”
“您不答應陛下,又稱病,是要站在丞相這邊?如此若是等陛下掌權,咱們家恐怕就要遭殃了,這茶...怕是喝一盞少一盞了。”王飛梟頓了頓又開口道。
水汽氤氳間,三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