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聞言好生疑惑,正欲追問,南風搶先開口,“你事前當真不知道她是三公主?”
“當真不知,”老王八急切介面,“若是事先知道,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做那樣的事情。”
“哪樣的事情啊?”南風歪頭笑問。
那老王八身上痛癢難忍,又見南風冷笑,心中越發驚恐,磕頭搗蒜,汗如雨下。
胖子見狀又想插話,這老王八話說了半截兒,他急於知道這個三公主是個什麼公主,但是話到嘴邊,卻被南風抬手製止,與此同時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沖胖子使過眼色之後,南風又看向正在磕頭求饒的老王八,實則他也急於知道三公主的真實來歷,但是不能明著追問,不然這老東西就知道他們不明就裡,就可能胡說八道,得設法讓它自己說出來才成。
短暫的沉吟過後,南風再度說道,“行啦,看你年老,又是個殘廢,吃些皮肉之苦也就是了,總不能真的取你性命,說吧,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敢有半句假話,把你剩下的手腳也剁了去。”
聽得南風言語,老王八如釋重負,急道原委,由於身上痛癢,說的就簡略快速,事情發生在十五年前,還得從老王八被捕說起,被捕的原因很簡單,貪杯誤事,喝醉了不辨南北,自投羅網。
漁夫常年打魚,經常網到王八,也有個頭兒很大的,對付這種力氣很大,不易降服的大王八,漁夫有自己的技巧,用煙燻,只要被煙氣燻過,王八就會渾身癱軟,不得逃脫。
老王八被煙氣燻過,逃脫不得,也不得幻化人形,只得勉力做些乞命舉動,後來那名為董牛的漁夫見它可憐,又只有三條腿兒,便把它給放了。
過了一段時間,老王八恢複了元氣,死中得活,就自江中尋了些金銀給那董牛作為補償。
老王八的講說與提供線索的武人所說的情況有些出入,那名為趙雲松的武人說的是老王八託夢,董牛沒有要錢,只想要個妻子。而老王八說的是並不是託夢給董牛,而是送了銀錢給他,也不是偷偷的送,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道明原委,當面將金銀交給了董牛。
董牛得了金銀,免不得說些感謝的話,這個董牛也是個酒鬼,二人你來我往,很快成了酒友兒,經常在一起推杯換盞。
有一次二人又一起喝酒,都喝的醉醺醺,董牛開始嘮叨自己年近三十還討不到婆娘,老王八也喝多了,喝多的人十個有九個喜歡吹牛,於是就告訴董牛在下游五十裡有一處地熱暖泉,每年三九最冷的那一天,都會有一個美豔女子自那裡沐浴,每次都是三更來,四更去,若是董牛膽子夠大,可以過去碰碰運氣,興許能得一親芳澤。
由於它道行低微,只知道那幾個能夠踩波踏浪的美豔女子是水族異類,具體是什麼卻不知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個董牛也是色膽包天,聽得老王八酒後之言,竟然真的在三九冬夜去了那處暖泉,但他此番過去可不是為了一親芳澤,而是根據老王八的講說,生出了壞心,想要將這個由水族異類幻化的美豔女子拿住。
董牛此去帶了兩樣東西,一樣是鹽巴,一樣是雄黃,江畔漁夫都知道這兩樣東西的用處,水族最怕的就是鹽巴,蛇蟒最怕的就是雄黃。
至於董牛是往美豔女子留在岸邊的衣服上撒了鹽,還是往暖泉裡投入了雄黃,老王八不知其詳,也可能是知道詳情卻不敢明言,總之董牛是將那美豔女子給擒了回來。
董牛將那美豔女子拿住之後做了什麼它也不曉得,也可能它曉得但不敢敘說,只說自己那段時間貓冬蟄伏,沒有往董牛家裡去,待得天氣轉暖,再次去找董牛喝酒方才發現西屋關著一個美豔女子。
老王八也就是在那時知道這美豔女子是東海龍族的三公主,也曾試圖勸說董牛將她放走,但董牛隻是不肯,它也無可奈何,自那之後便與董牛絕交,不再往來。
待老王八說完,南風笑問,“說完了?”
“完了。”老王八連連點頭。
“你事先當真不知道她是龍族三公主?”南風問道。
“不知道,當真不知道。”老王八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