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嬋娟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轉而說道,“你的煩心事已經夠多的了,本來不想讓你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憂心,沒想到還是瞞不過你。”
“要是需要報仇……”
諸葛嬋娟打斷了南風的話頭,“冤有頭債有主,他們自己做的孽,找誰報仇去。”
南風沒有接話,他是個孤兒,自然能夠理解孤兒的心情,不管出於什麼動機,父母拋棄孩子都是不對的,每一個孤兒對拋棄了自己的父母都是心存怨恨的。
諸葛嬋娟喝掉涼茶,將茶杯遞給南風,“再給我倒點兒。”
南風倒,諸葛嬋娟喝,接連三杯,諸葛嬋娟終於不喝了。
“有些事情我們改變不了,想太多也沒什麼用,”南風出言安慰,“你得想開點兒,你至少比我幸運,我到現在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好,我死了之後墓碑上就能刻上全名了。”諸葛嬋娟苦笑。
“是啊,不過那得有兒子才成,不然誰給咱們刻?”南風說道,此時婦人過世是不能留全名的,只能上冠夫姓,下綴本氏,如趙錢氏,孫李氏。
諸葛嬋娟聞言眉頭一挑,轉而臉上浮現壞笑。
見她心情好轉且起了壞心,南風急忙起身,“行了,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我悲傷難過,心裡好生難受。”諸葛嬋娟伸手拉他。
南風閃身躲開,“接著哭吧,哭夠了心情就好了。”
唯恐諸葛嬋娟又來糾纏,南風抓著茶壺逃也似的離開了諸葛嬋娟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中,南風如釋重負,虛驚一場,看來柳如煙並沒有言而無信,只是告訴了諸葛嬋娟她的身世,並沒有說別的。倘若柳如煙真的說了,諸葛嬋娟就會躲得遠遠的,不可能再拉拉扯扯。
便是如此,南風還是不放心,躺在床上豎起耳朵細聽動靜,倘若諸葛嬋娟知道了真相,極有可能不辭而別,得對此事進行最後的確認。
聽了一宿,除了胖子起夜自門旁撒了泡尿,莫離和諸葛嬋娟都沒有出門。
天亮之後,南風放心了,吃過早飯,便沖柳如煙辭行。
柳如煙也不挽留,親自送四人下山,到得山下,取出一枚鴿卵大小的紅色掛珠交予南風,只道這離火靈珠蘊含離火靈氣,他日若是有事召請,可將其砸碎,她自有感應,會立刻前去相見。
南風自然知道柳如煙的用意,道謝接過,然後將她先前所贈離火令牌被玄清等人搜走一事告知柳如煙,柳如煙聞言不以為意,離火宮是江南七大門派之一,太清宗便是知道她與南風相識,也不敢拿她們怎麼樣。
四人在柳如煙的注視之下原路回返,南風知道柳如煙為什麼一直目送不歸,走出十幾丈就將那離火靈珠遞給了莫離,“我們居無定所,不會一直待在梁國,這個珠子給你,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就砸碎它,請柳宮主過去幫你。”
“我跟著大哥,誰敢欺負我?”莫離說道。
“給你你就拿著,”胖子在旁說道,“大哥連個紫氣都沒有,萬一遇到厲害對手就抓瞎了,你……她可是洞淵高手,梁國沒幾個人打得過她。”
眼見胖子險些說漏嘴,南風和諸葛嬋娟都皺眉看他。
胖子歪頭一旁,不與二人對視。
莫離倒也聽話,伸手接過,那離火靈珠原本就配有掛繩,可以直接佩戴。
莫離戴上了離火靈珠,柳如煙仍然沒有回返,一直站在原地,直至四人走遠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