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念罷,異像陡生,一隻巨大的碧眼白鸞拖著虛影橫移數丈,而燕飛雪本人則留在了原處。
白鸞堪堪移走,帶著澎湃靈氣的巨拳已然來到。
南風觀望之際,遭到己方士兵的推搡,待得站穩腳跟,燕飛雪已經不見了,巨拳夾帶著星星粉塵,急速向東,逐漸散去。
再一看,不對,燕飛雪還在,只不過不在原位了,而是在那白鸞所在的位置。
仔細一想,心中瞭然,燕飛雪先前所用的應該是一種類似於一氣化三清的分身法術,危急關頭真身遁走,留下了虛影,亦可能不是虛影,但至少不是真身。
先前二人所用的已經不是武功招數了,而是法術,實則在此之前,龍雲子將燕飛雪擊出所用的應該是玉清宗武學的看家本領,可惜讓那偷襲計程車兵給分了神,不曾看清細節。
再回憶,燕飛雪在唸誦真言時貌似左手掐有指訣,可惜不曾留意,也沒有看清。
燕飛雪雖然不曾被龍雲子傷到,卻也算是吃了虧,再聚人形之後振臂催出了兵刃,此前燕飛雪和李朝宗等人在麒麟鎮爭鬥時他就在附近,此番燕飛雪催變出的兵器仍是兩把白色羽扇。
龍雲子不敢託大,亦亮出了兵刃,是五尺長劍,劍為百兵之君,道人用劍的比較多。
亮出兵刃之後,燕飛雪疾沖而至,貼身搶攻,她所用的白色羽扇只有一尺長短,屬於短兵器,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兵器越短走的路子就越兇險。
這白色羽扇張開可做鴛鴦鉞,跨虎攔使用,閉合可用做分水刺和判官筆。張張合合,詭異多變,龍雲子一柄長劍上架下封,左撥右架,疲於應付,屢遇兇險。
武人與人較技爭鬥,發聲助力並不罕見,但身為女子,發聲助力的卻不多見,燕飛雪就屬於並不多見的這類,出招之時頻頻發聲助力,除了羽扇和長劍碰擊發出的錚鳴和脆響,再有就是她短促而急切的助力之聲。
倘若燕飛雪不是異類而是人,倘若她不是一宗掌教而是尋常女子,此人很可能會是一個不怕打架的潑辣婦人,在她的搶攻之下,龍雲子一言不發,疲於應付,有沒有暗中叫苦不得而知,不過其表情凝重之外的無奈至少說明他對燕飛雪非常忌憚。
燕飛雪走的是快,險,狠的路子,龍雲子走的是持中,守恆,應變的路子,二人迥異的進攻風格可能與二人的性情有關,與本宗的風氣應該也不無關聯,玉清宗一直以穩見長,而上清宗則以狠聞名。
燕飛雪攻勢淩厲,如同狂風驟雨。龍雲子側重防守,猶如盤根老樹,任他外面暴雨狂風,我自巍峨佇立,不為所動。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話一點不假,在外人看來燕飛雪無疑佔了上風,但在為雙方掠陣的那些紫氣高手以及南風看來,燕飛雪的處境並不樂觀,她的這種打法非常兇險,一旦攻勢減緩或者露出破綻,龍雲子立刻就會反擊,不反擊則以,一旦反擊,燕飛雪勢必不得全身而退。
燕飛雪淩厲的攻勢以其淩空之勢枯竭而告一段落,此人應該久經戰事,多有經驗,在淩空之勢耗盡之前展開雙扇,旋身退走,如此一來龍雲子便不能趁勢追擊。
被人劈頭蓋臉的一頓抓撓,最後還讓人跑了,龍雲子好生氣堵,急墜下落,搶在燕飛雪之前落地借力,靈氣催動,急沖追趕。
在龍雲子沖到之前,燕飛雪也落回了地面,但此番她沒有來得及升空龍雲子便到得近前,龍雲子自知兵刃上佔不得便宜,便還劍歸鞘,雙掌齊出,試圖以充盈靈氣重創燕飛雪。
燕飛雪自忖羽扇不得封擋龍雲子的靈氣,抖腕收回羽扇,亮出雙掌,聚氣回擊。
南風本以為接下來又會出現氣爆之聲,未曾想短兵相接之後只有氣浪沖出,並無氣爆聲響。
凜冽的氣浪將二人周圍五丈內的兵卒盡數沖飛,待得塵埃落定,只見二人斜身撐地,四掌相接,再無進退攻防。
見此情形,雙方掠陣的道人紛紛離開法臺向此處疾掠,明眼人都知道二人此時已經開始比拼靈氣,比拼靈氣就是以命相搏,異常兇險,在決出生死之前,二人非常脆弱,誰也不能受到外界幹擾。
玉清一方搶先一步來到,而今雙方已經撕破臉皮,玉清道人淩空亮劍,直取燕飛雪。
見此情形,場中驚呼一片,燕飛雪要遭殃了。
但令眾人不曾想到的是,那玉清道人並沒有傷到燕飛雪,而是被一道半圓形狀的紫氣屏障擋在了五丈之外。
“紫氣比拼自生氣屏,我等不得入內,快去請虎雲真人。”那人踉蹌落地,急切高喊。
一名上清道人隨後趕到,亦被氣屏擋下,急切回頭,“師兄,我宗哪一位洞淵同門離此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