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就很難了,不但要坐得住,還得不亂想,靈氣乃無形有質之物,全靠心念駕馭調動,若是雜念四起
就會調馭無力,平時亂想也就罷了,若是練氣之時胡思亂想,靈氣就可能行差走偏,誤入歧途,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走火入魔。
靜心才能練氣,忘我乃是練氣的狀態,這一點對南風來說也不困難,天元子雖然陪他時間很短,卻留下了很多讓他受益終身的教誨,他學會了仔細認真,學會了思考前瞻,沒有渾渾噩噩,少有懵懂疑惑,這有利於他靜心入定。
不過剛剛找到練氣的狀態,胖子就回來了,帶回了一堆破爛兒,叮叮咣咣。
“哎呀,累殺貧僧了。”胖子進門喊累。
“你怎麼又換上這身了?”南風問道,胖子出門時穿的是袍子,此時穿的是那身破袈裟。
“不穿袈裟怎麼化緣?”胖子拿著一個破碗走向水壇舀水解渴。
南風想過之後也沒說什麼,僧道同行的確招風,但二人也不需將袈裟和道袍全換了,他脫下道袍也就是了,胖子穿不穿袈裟也無所謂。
胖子喝水過後指著那一堆物件,語氣不無炫耀,“看看,看看,咋樣?”
“怎麼買了這麼一堆破爛傢什?”南風皺眉反問,胖子帶回了鍋碗瓢盆全是舊的,大部分都有殘缺。
“這不是買的,沒花錢,我化來的。”胖子很得意。
“咱們又不是沒有銀錢。”南風撇嘴說道,在太清宗的這段時間他受到了很濃重的氛圍薰陶,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化緣等同要飯,道人是不會要飯的,便是難過了,也頂多為人作法事換些香油米糧。實則這一點自他跟隨天元子之時就已經開始改變了,當日他撿了林震東等人吃剩下的東西,曾經受到了天元子嚴厲的訓斥。
“好年防荒年,能省就省,這些東西都能用。”胖子坐下來,逐一檢視那些器物。
“你不當和尚還真是屈才。”南風笑道,胖子也是叫花子出身,化緣不過是重操舊業,熟門熟路。
胖子知道南風是在笑話他,但他不以為意,“咱們住在這裡,又無門戶,若是用新的,怕是會被偷走,這些便不會有人惦記。”
“有道理,日後娶妻你也娶個醜的,便不會有人去偷。”南風壞笑。
胖子早就習慣了南風的吊兒郎當,也不生氣,“對了,我聽說北山有個寺廟,我想去看看,你去不去?”
“道士不進寺廟的。”南風搖了搖頭。
胖子將那堆物件搬到了牆角,“哦,我忘了這茬兒,那你自己煮飯吧,我再出去一趟,先去北山走走,再去鎮上轉轉,估計後晌才能回來。”
“去吧,”南風擺了擺手,“對了,有機會幫我打聽打聽祥雲鏢局。”
“你想幹嘛?”胖子問道。
“你說我想幹嘛?”南風反問。
“小不忍則亂大謀,咱現在打不過他,等以後再說。”胖子邁步出門。
南風歪頭撇嘴,胖子胸無點墨,這句小不忍則亂大謀是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幾句雅語之一,也是他的座右銘,捱打受氣之後總會說這麼一句,但這家夥記性不好,忍來忍去就忘掉了,小時候受了不少欺負,也沒見他報過仇。
胖子走後,南風出門小解,順便自周圍轉了轉,撿了些柴草回來,這處破屋位於縣城正東,南行兩裡就是東行大路,周圍多有樹木,也算鬧中取靜。
回來之後南風也沒煮午飯,繼續盤膝打坐,坐了兩個時辰又出門練習五行拳,他雖是道士卻不曾授籙,便是練氣有成也用不得法術,估計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走武人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