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顧不得多想,進門之後就往北面正房跑,正房的門也是開著的,沖進去之後眼前的一幕令南風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只穿了短褲的矮胖男子倒在了離房門五步的地上,脖子幾乎被砍斷,只剩下一些皮肉連著。房間裡到處都是血,一個中年女子畏縮在牆角,嚇的瑟瑟發抖,正在語無倫次的求饒。
長樂此時站在房間正中,抓著桌上的茶壺在大口灌水,拿在左手的柴刀仍在滴血。
這一恐怖的情景把南風嚇得呆住了,房間裡濃烈的血腥氣燻的他幾欲嘔吐,直到長樂放下茶壺他才反應過來,沖過去拉住長樂,“快跑。”
令他沒想到的是長樂並沒有跟他一起跑,而是奮力甩開了他的手,“我不會走的,你快離開這兒。”
南風尚未接話,兩個藥鋪的夥計已然自前院跑進了後院。
南風顧不得說話,再度抓住長樂的手腕往外拖拽。
長樂比南風要高出一個頭,力氣也比他大的多,換做平常時候南風是拖不動他的,但他本就有病在身,先前的爭鬥全靠一口怒火支撐,怒火消退之後近乎虛脫,被南風拖拽著出了房門。
那兩個夥計見二人自正房出來,又見長樂拎著刀,立刻知道大事不好,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順手自牆角抄了根扁擔,“你們是什麼人?”
“阿福,老爺被他們殺了。”房中傳來了婦人的哭喊聲。
那名為阿福的夥計聽得主母的叫喊,也不敢上前,抓著扁擔高聲呼喝,虛張聲勢。
年輕的夥計沒找到趁手的家夥,抓了把掃帚在手裡,“我認得他們,是土地廟的小叫花子。”
“人是我殺的,與我的兄弟無關,你們綁了我見官吧。”長樂又想掙脫南風的拉扯。
眼見夥計沖了上來,南風搶了長樂的長刀抓在手裡,“別過來,都別過來。”
那兩個夥計比二人要高大,待得看清二人不過是個半大小子之後,怯意漸去,一邊高喊著殺人啦,一邊試圖上前攻擊二人。
南風所用柴刀不過尺許長短,扁擔比柴刀要長的多,阿福掄著扁擔奮力抽打,南風拖著不願離開的長樂,躲閃不便,接連捱打。
就在南風叫苦不疊之際,胖子自門外沖了進來,手裡抓著一根頂門棍,自後面偷襲,將阿福一棍撂倒。
“愣著幹啥,快跑哇。”胖子偷襲得手之後又去追打另外一個。
南風趁機拖著長樂跑了出來,剛出門就發現呂平川和楚懷柔自北面向此處跑來。
二人到得近前,見到南風手裡的柴刀和一臉木然的長樂,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把大夫殺了?”呂平川看向南風。
“殺了。”二人的到來令南風踏實不少,“大哥,他們認出我們了。”
呂平川聞言眉頭大皺,但他並未慌亂,快速思慮過後出言說道,“破廟不能住了,懷柔,你帶長樂走。我回破廟帶走莫離和大眼睛。南風,你跟胖子一夥,分頭走。”
“自哪裡會合?”楚懷柔快速發問。
呂平川搖了搖頭,“湊在一起太過顯眼,分開走,能走掉一個算一個。”
楚懷柔重重點頭,拉著長樂向南跑去。
“懷柔,長樂有沒有殺錯人?”呂平川問道。
楚懷柔聞聲回頭,但她並沒有回答呂平川的問題,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便拉著長樂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