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棲潮也是親了小白一口之後, 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外人, 他們的動作實在太自然流暢了, 兩人都沒覺得哪裡不對。
單看錶情就知道燕宗主的心理活動了,她看上去宛如被雷劫劈過, 身體僵硬,眼睛圓睜,眨也不眨一下, 裡面不但有驚訝、難以置信,甚至有一絲對崔棲潮的欽佩。
活了這麼多年啊,做到羽陵宗的宗主, 到現在,能讓她這個樣子的事情, 不多了。
畢竟她千算萬算, 也算不到真相竟然是這樣。師叔是有秘聞啊!但這秘聞不是他愛種地!
這下解釋通了, 為何以她的眼力,如何也看不出崔棲潮的資質過人在何處, 能讓師叔另眼相待是, 甚至收其為徒,處處維護。
她現在相信飛光說的, 師叔用霜輪鐮割過玉米杆了。眼見為實, 師叔和崔棲潮都是這種關繫了, 割割草有什麼不可能的?!
師叔叱吒修真界這麼久,都是絕響境的人了,沒找過到道侶也沒弟子, 陡然間墜入愛河,是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有個謠言可以粉碎了,絕響境不但不會斷絕七情六慾,甚至可能一朝爆發,宛如茅屋失火。師叔就是佐證,看他多麼寵愛崔棲潮啊,連修煉都不捨得讓崔棲潮費勁兒,生生堆到了攖寧境,還在繼續。
既然如此,她能不在震驚之餘欽佩崔棲潮嗎?這二者很有關聯,能夠與談微真人成為這樣的關系,崔棲潮真是個人物!
想想他們見面時的情形,恐怕,不是一見鐘情,就是早有前緣,暗通……
“燕宗主?”崔棲潮見燕宗主神色變幻,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一嗓子打斷了她的思維。
燕宗主陡然驚醒,收斂了神色,“義不容辭”地道:“想事情有些走神了,呵呵,師叔與師弟真是師徒情深,希望我沒有打攪。”
她擺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好像那根本不算什麼。她管師叔認小情人做弟子是玩的什麼,只管當做正常,這二人都敢在她面前親熱了,大約也知道她會閉嘴。
如此說來,師叔也是將她看作自己人呢。
正好,崔棲潮也不想解釋,他心情正好,跳下拖拉機,“宗主說有事過來,不如留下吃端飯吧,剛好我們收了些菜。”
“那就打擾了。”燕宗主聽他用的詞還是“我們”,心中唏噓,師叔一把年紀了,為了宗門奉獻許多,找到這樣一個貼心人也不容易。
崔棲潮一下去,談微真人也自然地把拖拉機收進了芥子空間。
“那您坐吧,我去珉糜珠饀樓做菜。”崔棲潮說道。
“等等,”燕宗主忙叫住他,“你都是師叔的親傳弟子了,哪裡能讓你再那樣遠跑去珉糜珠饀樓擠灶臺?平日裡真要給師叔做些吃的,我命人搬些廚具來,今後食材也直接送到此處。”
“多謝宗主,不過不必了,我在珉糜珠饀樓也習慣了。”崔棲潮婉拒了。
燕宗主正待再勸,談微真人已經隨意地道:“你別管,就讓他自己忙活去。”
崔棲潮立刻盯著談微真人看。
談微真人心裡有點虛,挪開了目光,又不肯認,得在外人面前保著面子。
還是崔棲潮心善,沒有和他計較,“那我去了。”
而燕宗主,她早在這兩人開始目光交彙時,就迅速鵪鶉一般縮肩低頭減弱存在感了,也不打算再勸,很顯然她管不著師叔和師弟的生活閑情。
崔棲潮走了後,燕宗主平複一下心情,才一派自然地說:“師叔,我今日來是想同您說說,修補殘魂,再塑人身需要一樣天材地寶,雪域千年現一次的無影草。此物不但千年一現,數量也稀少,此次約莫還有各路修者前去,我想,穩妥起見,我派長風、挽龍和雲夢前去,他們各有長處,想必無影草必是囊中之物……”
此事不輕不重,她也就是隨意撿來,趁機想看看懸圃。
“長處?我看怎麼看不出來。”談微真人沉著臉道。
燕宗主:“啊?”
“啊什麼,那你同我說說,雲夢到底有哪些長處?”談微真人逼問道。
燕宗主:“……”
燕宗主:“……師叔,那我換個人吧?”
“哼,不用換!”談微真人想了想,“不必叫長風和挽龍去了,我親自去雪域。”
燕宗主都不知該不該喜,“此事,不好勞動師叔大駕吧。”
恐怕其他修者知道了要在心底罵街的,羽陵宗派人也就罷了,無影草肯定是他們搶得多,還派個絕響境老祖去,這誰鬥得過。
談微真人決心要讓崔棲潮見識一下,雲夢真人根本沒什麼能耐,不但自己要去,還要帶上崔棲潮一起去,“我帶你師弟走一趟。”
燕宗主又不吭聲了,心想師叔可能只是借機要和師弟出去遊玩一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