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棲潮把墊子放在了自己床上, 小白厚著臉皮扒了幾下他的小腿。
這可太始料未及, 太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誰能想到崔棲潮這麼有良心呢……
崔棲潮一根根從被子上往下撚貓毛,同時輕笑了一聲。
小白:“……”
眼看著大白和大橘一個飛撲, 躺在屬於它們的墊子裡,大半身體都陷了進去,發出嬌柔的叫聲, 小白嫉妒得快要瘋了。
崔棲潮不但不理會小白,他還往床上一趟,手肘撐在了小白的墊子上, 開始看書。
以崔棲潮的體重,一下就把墊子壓出凹陷。
小白的爪子開始撓床板, 就像崔棲潮受夠了中世紀沒有內褲一樣, 它也受夠了只能睡麻布墊子, 快點把柔軟細膩的棉墊還給它,再這麼被崔棲潮壓下去就要扁扁的了!
崔棲潮無動於衷。
小白頓了一下, 撓床板的聲音更快了。
小白覺得自己又不服氣, 潛意識裡又有一種想狂舔崔棲潮手指討好他,好讓他把墊子給自己的念頭, 真是要完, 做貓做久真的會變態。
崔棲潮吊了小白差不多三天, 才在小白把床板撓出凹槽之前,將墊子給它。
小白幽怨地看了崔棲潮一眼:這都被崔棲潮枕扁了!
崔棲潮看它,“那你要不要?”
小白一隻爪子抬起來扒了一下墊子。
崔棲潮雙手把墊子拍拍打打, 讓裡頭的棉花又恢複蓬鬆,這才給小白。
小白跳上去踩了幾下,滿意地盤在上面。
“你總這麼聽話不就好了?老皮什麼。”崔棲潮摸了摸小白的下巴。
小白抬起下巴哼哼唧唧幾聲,心想你才是老皮什麼,哪天風水輪流轉,我一壓手掌你就給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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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的身份在諾森伯蘭堡有一點點尷尬,他的父親是騎士,又是領主的表哥,但地位顯然不是特別高,還是被俘虜來的,現在是每天忙碌的附庸,還不是很受管事們待見。
騎士並非世襲,雖然蘭斯從小開始學習,但以後不一定能被冊封。雖然男爵閣下對他不錯,但他不大好意思以親戚的身份自處,反而經常侍奉男爵閣下,跟著男爵閣下學習,就像騎士侍從那樣。
平時,蘭斯一起玩的夥伴都多是廚孃的兒子,管事們的孩子只有在他有糖吃的時候才和他玩兒。
這一次羊毛樹收獲後,蘭斯就得到了一份禮物,是男爵讓莉莉給他縫的布偶兔子,裡頭塞滿了棉花,鼓鼓囊囊,軟綿綿的,外頭是雪白的棉布,眼睛塗黑,外頭一週還用甜菜根的汁液染出了一圈紅。
莉莉小聲告訴蘭斯:“老爺說,你父親每天回來倒頭就睡,讓這只兔子陪陪你。”
蘭斯抱著兔子就不肯撒手了,其實對於這時候早熟的孩子們來說,更喜歡兵器,但是獨一份的玩偶也挺有意思。
蘭斯把小臂那麼大的兔子系在背後,帶著它和廚孃的兒子亞倫一起玩兒。
亞倫對蘭斯的兔子非常羨慕,摸了又摸,他有個三歲的妹妹,但是母親不讓他亂摸,“這裡面就是羊毛樹的羊毛嗎?”
“對啊!”蘭斯捏了捏玩偶的胳膊,“你看過他們曬男爵老爺的被子和枕頭嗎?都是樹羊毛的。”
“蘭斯,你的兔子,可以借我玩兒一天?”亞倫問道。
蘭斯陷入了沉默,他非常非常捨不得,但是又想到老爺對人那麼慷慨,老爺是他的標杆,他覺得自己也應該大方一些。
這個時候亞倫已經看出他的為難,不好意思地道:“還是算了吧,我就摸摸它,晚上你還要它陪著睡覺的。”
蘭斯的臉紅了,他根本不怕黑了,雖然,晚上抱著玩偶確實很舒服……
“你等著,我給你弄一隻來!”蘭斯握拳道。
於是蘭斯就跟著他父親與騎士隊,一起去林場打獵了,蘭斯已經在學習弓、劍,他挎著弓箭和騎士們在林場轉悠了一天。
當晚,崔棲潮就聽說蘭斯打到了一隻野兔,他把蘭斯叫來誇獎,野兔跑得那麼快,這小孩兒才多大,就能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