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們印象很深,兩個都戴口罩,坐在後排,高個兒一上車就開始閉眼睡覺,矮個兒一直在跟我聊天。”
刑偵支隊的一間辦公室裡,專案組刑警正在給計程車司機做筆錄。
“他都跟你聊了什麼?”
“什麼都聊,那家夥可太能侃了,我都差點兒插不上話。一會兒跟我說股票,我說我不炒股,他又跟我聊房子,說房地産去庫存政策不行呀,簡直是剝了年輕人的皮,還說大領導們都不食人間煙火,做事也是東一榔頭西一錘子。我說這是國家層面的戰略佈局,領導人高瞻遠矚的決定,肯定正確。為這事,他跟我吵起來,還罵我懂個屁。哼,我天天接觸社會各個層面的人物,懂的還能比他少?後來我知道他是幹嗎的了,也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司機不屑地冷哼一聲。
刑警馬上握緊筆,留心關鍵資訊:“他是做什麼的?”
“他說是哲學家,難怪腦子不正常。”
刑警筆尖在本子上停留了片刻,回望陪審領導一眼,很不情願地寫下“自稱哲學家”。
“其他還聊到什麼?”刑警想要抓住一切細節,來勾勒嫌犯的畫像。
司機抬眼思索片刻,又想起了一些事兒:“我問他當哲學家怎麼賺錢,他說他不靠哲學賺錢,他收入來源是幫有錢人搬家,這份工作很賺錢。我去,幫人搬家,不就一搬家公司的苦力嘛,說得真是瀟灑,還能比我開出租賺錢?我這計程車可是自己買來掛在公司的,我家拆遷拿了五套房,我高興開就開,不高興開就不開,誰也不能命令我幹什麼!”
“我叫你說他就行,不要扯七扯八!”刑警命令道。
“明白,警官!”司機幹脆答應。
“他們最後在哪兒下的車?”
“城北老鋼鐵廠背後的山下。”
“在那兒下車幹什麼?”
“他說去爬山鍛煉,可鋼鐵廠早就拆掉了,旁邊都是荒地,等他們下山,方圓幾公裡都叫不到車,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回去。”
林奇今天很不開心,昨天還以為抓住了計程車這條線索就能很快破案,誰知一晚上過去,希望直接破滅。
歹徒來去搭乘的兩趟計程車都已查清,來的時候在城西一偏僻路段打車,去的時候在城北老鋼鐵廠後山下車,兩處地方周圍都是大面積空地,沒有監控。一西一北,也無法確定他們的真實窩點位置。
至於司機的筆錄,也沒有太多價值。來的這趟司機對他們印象模糊,只記得兩人都戴口罩,這季節戴口罩也稀鬆平常。回去的那趟,矮個男聊天很積極,司機印象深刻,可談話內容也找不出有價值的線索。
如此一來,司機的人證和監控的物證,都沒用處,線索再次中斷。
更要命的是,歹徒就在今早,幹了件更大的事。
中午,資訊中心召開了一個特別會議。
會議桌主座上,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趙副局長親自坐鎮,省會城市的第一刑偵副局長主持專案組會議,足見今天事件的嚴重性。旁邊一側是資訊中心的領導,包括一把手劉局長、二把手萬崢以及張強等骨幹;另一側是刑偵支隊,為首的是支隊長,後面是林奇等專案組的主要成員。下方還有一圈安防廠商的人馬,主要是大康和海華這兩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