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要命的是,季曉鷗發現自己的身體對嚴謹的突襲竟毫無抗拒,當嚴謹的嘴唇碰觸到她的耳垂時,似一道電流自上而下掠過,她居然渾身酥軟雙腿站立不穩。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季曉鷗並不清楚,可她知道一定會有下一步。她的肉體似乎正在違揹她的良知,她甚至拿不定主意到時候是否呼救或者踢打。
季曉鷗從未設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情急之下她略略後仰,用盡殘存的理智將牙齒上下一合,用力咬了下去。
嚴謹猝不及防,劇痛之下悶哼一聲慌忙跳開。嘴唇上一股鹹腥的味道泛起,已經被季曉鷗咬破了幾個小口,血珠突突冒出來。
他捂著嘴唇,幽怨地望向季曉鷗:“你也太狠了吧?”第一次親她,他捱了一耳光,第二次親她,他被咬破嘴唇見了血,在他漫長的泡妞歷史中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紀錄。
季曉鷗已趁機逃到安全地帶,離得遠遠的冷笑一聲:“這算很客氣了!告訴你,我沒用對付色狼的必殺技廢了你,你應該感到幸運才是。”
嚴謹抹一把唇上的血漬,又將手指上沾染的血跡隨意蹭在衣袖上。然後他搖搖頭:“這麼兇,以後誰敢娶你?”
“關你屁事!”季曉鷗又氣又恨,一個“屁”字拖得極長。
“怎麼不關我事啊?”盡管嘴唇似烘烤中的麵包一樣迅速腫了起來,嚴謹還是改不了的嬉皮笑臉,“既然吻了你我就得對你負責,我是負責任的,我可不是始亂終棄的人。”
他根本沒把季曉鷗的氣憤當回事。
強吻,表白,然後擁抱,是他追求女孩的經典三部曲,一般來說很少失手。女孩子被強吻後的反應,基本上逃不出三種:嬌羞、若無其事、佯怒。最後一種比較麻煩,可能會有挨耳光的機率,但嚴謹確信,只要事後處理妥當,一定也能修成正果。
他以為季曉鷗最多再給他一個嘴巴,可季曉鷗的反應又一次挑戰了他的底線:她居然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嚴謹幾乎怔住,縱他見多識廣,卻還從沒有遇到過季曉鷗這種連打情罵俏都不懂的女人。
“您好,我遇到搶劫,請求出警。對,一男的,一米八以上……”季曉鷗的電話突然被從背後搶走了,嚴謹掐了通話,舉著手機笑嘻嘻地說:“可能有人正打110等人民警察去救命呢,因為你這個電話佔線,他沒準兒就死了。你在浪費寶貴的110資源。”
“你少他媽假惺惺的。”
“哎哎,小姑娘不要隨便說粗話,多影響形象。”
“滾你媽的!”季曉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簡直被氣得口不擇言。她一把搶回自己的手機,氣喘籲籲地瞪著他,胸口起伏得十分厲害。
“我不能滾。”嚴謹平心靜氣,“你看,上回我被你扇一耳光,這回又被咬了一口,我虧大發了,你總得讓我找補回來吧?”
話說得理直氣壯,沒有一絲羞愧。往往是這樣,人無賴輕浮到一個程度,反而讓旁人服帖。季曉鷗就服帖了。她安靜下來,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你不是喜歡男的嗎?跟我來這麼一出什麼意思?”
“喜歡男的又怎麼地?這也不妨礙我喜歡女的喜歡你啊?”
季曉鷗拿眼將四下環境掃視一遍,看看附近是否有板磚什麼的趁手工具,好讓她隨時能操起來砸他個劈頭蓋臉,一邊還跟嚴謹犯貧:“喜歡男的你就爺們兒一點兒索性出櫃算了,非要拉我做炮灰,算什麼事兒啊?”
嚴謹無意中向她走近一步,季曉鷗越發緊張,身體重心完全移到一條腿上。那姿勢給人的感覺,似乎只要一碰她,她就會像出膛的子彈瞬間發射出去。
她肌肉僵硬的逃跑姿態盡數落在嚴謹眼裡,讓他忽然間感覺到氣餒。看來遊戲並未如他設計一般的向前發展,他需要暫時先做戰略撤退,再重新尋找進攻的機會了。於是他退後一步,一步便從路燈的光暈裡退到陰影中去。
“對不起。”嚴謹難得正經起來,“跟你開個玩笑,我道歉。”
晚上在常去的qq群裡,季曉鷗登入後敲出一條這樣的留言:“我被一個gay吻了,吻完他又跟我說對不起!你們說他什麼意思啊?”
原本沉寂的qq群,忽然就活躍起來,不少隱身的小號紛紛上線,一條條發言刷得又快又急,螢幕飛速跳動,看得季曉鷗眼花繚亂。
“不會吧,你居然把一彎男掰直了?”
“你什麼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