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醫生別有深意地看了繆寶一眼,才連忙為裴以沫診脈、看診,然後從藥箱裡拿出點滴為病人吊針。
然後,他才開始配藥,又深意地瞄了繆寶一眼,嘆了口氣,“年輕人,好好談戀愛是應該的。但有時候要適可而止,別弄得太激烈了。裴先生,除了昨晚勞累,淋了雨以外,還有點急火攻心,傷及脾肺了。繆小姐你在他身邊,不但要照顧好,也要看著他,沒有恢復身體之前,別讓他太勞累。”
羅醫生一把年紀了,說話誠懇卻有帶補刀,那句“別弄得太激烈”、“別讓他太勞累”,弄得俏臉紅透的繆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地羞澀低頭,唯唯諾諾地回答是是是。
之後羅醫生又交代了一下,把所有藥品的使用方式一一告訴繆寶,又叮囑繆寶要煮東西給裴以沫吃後才可以吃藥,才收拾後掛完的點滴,準備離開。
一直在旁冷冷看著,如同透明不發一言的張恆,這才走到繆寶身邊毫無感情地問著,“繆小姐,你會留在這裡照顧裴先生嗎?若是不方便,我來照顧他也可以的。”
繆寶抬頭看了一副冰塊臉的張恆,對方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態度,也讓她意識到了,聰明的她已明白原因。
她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笑,“請放心,我會照顧好以沫的,這是我欠他的,也是我的責任。”
張恆素來愛憎分明,他回答帶著冷酷又不容置疑,“是的,你欠他很多,希望你能用你一輩子的真誠和陪伴來還清。”
說完,張恆便轉身沒再和繆寶多說一句話,他恢復了笑容,側身送羅醫生出去,關上了門。
只留下愧疚摻雜著哀傷的繆寶久久地站在了原地。
良久,繆寶才回過神來,再次回到房間。
裴以沫依然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他的面色依舊蒼白的宛如透明,精美的五官沒有絲毫的生氣,冷峻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雕細琢出來的、沒有靈魂的藝術品。
繆寶眼眸溢位了憐愛,跑了過來摸了摸男人的額頭,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經過剛才羅醫生的打點滴,裴以沫的額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滾燙。
“水,醫生說多喝水。”
繆寶忙坐在床上,吃力地把男人沉重的身軀托起一些,然後拿起床頭櫃上的玻璃水杯放到他蒼白的口中。
一碰到水,剛才一直處在般昏迷狀態的裴以沫,終於有了反應,他嘴巴張得更大,一口一口地猛把一杯水都喝了下去。
而後,他才緩緩地吐出兩個字,“餓了。”
說完這兩個字,男人又重新倒回到床上,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繆寶可不敢怠慢,連忙幫男人蓋好被子,然後衝了進廚房。
“發燒,應該要吃白粥,白粥應該怎樣做呢?”
她目光掃視了廚房一輪,開始開啟所有的廚房櫃。
最終,她找到了想要的米和湯盅。
也不管自己以前從沒做過白粥了,她急忙繫上從櫃子裡找到的圍裙,像模像樣地如一個普通家庭主婦般,開始煮粥。
按著手機百度出來的白粥食譜,跌跌撞撞下,繆寶還是把粥做出來了。
雖然粥有點胡,也有點稠,但終歸還是像一碗白粥。
大半個小時後,繆寶一臉乖順的小媳婦狀,捧著白粥、鹹菜,重新走進了主人房。
繆寶把整理好的白粥、退燒藥,都放在了床邊,才輕手輕腳地開始拍醒沉睡中的男人。
“以沫,先別睡。來,起來吃點白粥,然後再吃藥,吃完再休息。”
睡了大半天,高燒退去大半,裴以沫終於也恢復了一些力氣與神智。在繆寶的呼喚下,男人張開了眼睛,撐起手臂,才疑狐地看了看身邊的女人,顯然剛才醫生來就診的事情,在他腦海裡並沒有留下印象。
男人面無表情,只淡淡地看著繆寶,語氣帶著涼薄的冷清,“怎麼,你沒走?”
繆寶早就料想到裴以沫不會這麼容易原諒自己,他冷淡的反應已是她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