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寶鬆了一口氣,重新在裴薄然旁邊蹲了下來,眼神藏匿不住憂心。
“她們先走,我留下來照顧你。你除了頭破了之外,還有什麼地方受傷嗎?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了。”
“嗯,還好。死不了的,沒事。”
裴薄然隨口應答,薄唇泛起一絲涼意,剛才繆寶兩表姐妹的神色,他看在眼裡。
聰明的他怎會不明白她們的用心和動機,但裴薄然也無謂拆穿,反正她們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們沒有把自己留在大街上,任自己自生自滅已經是很大量不計前嫌的舉動了。
繆寶想了想,猶疑不決地問,“我要不要打電話先告訴你家裡人,要他們馬上過來。”
裴薄然嘴唇依然蒼白,摸了摸自己額頭的血,緩慢地搖頭,“別!我只是撞了一下腦袋,應該只是破了頭,沒事。既然沒有大礙,就別驚動我們裴家的人了。事情鬧大了,對你也沒有好處。我有你在旁陪著就好。”
“哦!”
繆寶聞言,馬上也就沒堅持下去了。裴薄然的確說中了她心中的憂慮。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像簡兮亭那樣,不顧裴薄然而走掉,但一旦裴家的人來了,那一直在現場的她,又怎能說清楚自己和裴薄然的關係。
裴薄然是因為顧及自己的處境,才故意這樣說的嗎?
第一次,她發覺,這個驕橫的富二代,原來還有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的心,而且這個男人,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冷血,起碼在危機關頭,他會奮身不顧,去救自己的女兒。
他,是有血性的人。
不自覺地,繆寶竟然靜靜地在雨中,凝視著眼前的男人,看著他俊朗虛弱的臉,定格了良久。
後來,沒過兩分鐘,醫院的救護車和交警也都及時來到了。繆寶陪伴著裴薄然坐上了救護車,去了醫院。
經過多番檢查後,裴薄然情況的確如他所說,只是頭部撞破和手腳輕微的擦傷,透過拍片檢查,也並未發現腦袋裡面有什麼撞擊的。
顯然剛才撞車的情景雖是嚇人,但幸運的是,大家都沒有大礙,都死裡逃生了。
在裴薄然檢查的同時,繆寶正在接受交警的詢問。她將當時的情景,細細地說了一遍。
“繆小姐,你說當時你是走在人行道附近,然後有輛白色的小貨車飛速地向你們衝了過來,一路沒有減速?”交警問。
繆寶認真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當時天色黑,又差不多要下雨,而且那條路本身就路燈很昏暗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車裡面的司機沒有看到我們。總之,我感覺那車一點減速的意思都沒有,很快就向我們撞過來了。”
交警重複著問,“你說,你感覺司機完全沒有減速?”
“嗯,我沒有感覺到汽車有減速。”繆寶又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慎重而肯定的回答。
“那撞車之後呢?肇事司機有下來來看嗎?”交警繼續提問。
繆寶搖頭,“沒有,那司機完全沒有下車。撞車後,那輛小貨車好像停留過一陣,可能是想在車窗看看我們的情況吧。然後,車就這樣開走了。”
交警沉吟,“按照你的說法,肇事司機存在相當大的責任。當時你有留意到小貨車的車牌號碼嗎?”
繆寶繼續搖頭,“當時我朋友受傷了,而我身邊又帶著一小孩,還怎麼顧得上,看車牌號碼。我完全忘記了。”
交警安慰著,“不怕,在那個路段,我們有安裝24小時監看系統,我們可以把影片調出來,找出肇事的車輛。這個不顧傷者而去的司機,我們一定會找出來,讓他繩之以法的。”
繆寶感激地笑著,“謝謝你們,希望能把這麼沒有功德心的司機找出來吧。”
交警又補充說,“嗯,按你的口供所說,其實當時情況是有些奇怪的,正常司機如果看到人,無論如何都應該會減速,但那輛小貨車竟然沒有。這就存在兩個人為因素,第一,司機當時喝酒或精神不集中,完全看不到你們;第二,司機有可能是蓄意向你們撞過來的。所以我們一定會調出影片,查清楚這事。”
聽到警察的分析,繆寶臉色為之一變,她失聲重複著交警剛才的話,“司機可能有蓄意向我們撞過來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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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來由的,繆寶後背挺直了,感覺自己的額頭有冷汗冒出。
這可能只是她單純的女人直覺,但她就是覺得這事有些不簡單,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陷害太多,讓繆寶對有異況的事情都非常敏感。
她緊張地握住了交警的手,“麻煩你們,一定要儘快把影片調出來,找到肇事司機,如果他是有心向我們撞過來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交警倒是覺得繆寶有點過分緊張了,抽出了手,只淡淡地安慰,“好的,繆小姐,這事我們會盡快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之後交警便和繆寶再核對了一些身份情況,口供簽名等手續一一完成後,又繼續到病房休息室,找裴薄然錄口供。
交警走後,繆寶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通知京城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郭亮,剛才發生的車禍情況,不說,她總覺得哪裡不安穩的感覺。
想起打電話,繆寶才發現自己的電話連同包包等物品早在車禍發生時,便已摔在了地上。一路匆忙,自己當時只記得把包包撿起來,卻忘記了手機還在地上。
當然,估計就算撿了回來,也應該被雨水淋得不能用了。
沒有電話通訊錄,繆寶唯有憑藉自己的記憶,想起公安局的八位數座機,在醫院借來電話,碰運氣地試試打座機,看能否聯絡上郭亮、通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