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真人秀做菜時狼狽馬大哈形象不同,這次繆寶在開放式廚房中,整理著冬瓜盅所需的食材,倒是有板有眼的,冬瓜粒、冬菇粒、火腿粒有條不紊的逐一擺放著。慢熬的濃湯,一陣輕煙嫋嫋升起,傳來濃濃香香的湯香氣味。
在輕煙之中的繆寶是那樣的認真專注,一張臉素淨之極,星眸真摯明亮,顯然已把所有心思都凝重在食材之中的,顯得分外地賢妻良母,散發著獨特的美麗。
裴以沫就這樣坐在不遠處的吧檯上,靜靜地,閒閒地,又目不轉睛的看著,唇角笑意柔和,眼眸霧嵐流動,他只覺得眼前的畫面太美好了,美好得讓他不敢置信。
多少年了?!他一直等待著就是這樣的畫面,平凡而溫馨,真實地帶有生活的氣息,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二十年前,他和自己媽媽的那個平靜的某一天。
思緒凝聚,回憶在腦海中翻騰,感慨木訥了良久,裴以沫才自言自語地低聲說著,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天上的母親在說著。
“媽媽,我今天終於兌現了,當年和你的承諾!”
……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某天,久遠得裴以沫已無法記得到底是何時了。
裴家大宅的廚房內,裴以沫的母親正在忙碌地準備著當晚的飯菜,當然還有裴越父子最愛的冬瓜盅。
剛放學的裴以沫,從廚房冰箱裡拿出凍飲,在廚房旁安靜地坐下,邊喝著汽水邊隨意地看著自己母親。
母親雖長髮綰起,但廚房的高溫,還是讓她額頭滲出了汗珠,微細的汗水靜靜流淌,她偶爾會用手臂擦一下,然後又開始專注在整理食材上,在熱騰騰的煙霧中,淡淡的湯香瀰漫著整個廚房。
嗅覺靈敏的小以沫興奮了起來,“媽媽,你今晚做了冬瓜盅,我最愛喝這個湯了。”
母親一臉慈愛,溫柔地笑著,“就知道以沫喜歡喝這個湯,我才特意做的。”
小以沫乖巧地討好,“媽媽就是好!我要喝媽媽做的冬瓜盅喝一輩子,天天都要喝!”
母親心裡一甜,卻是笑著淬他,“去!去!去!我可不想自己七老八十的時候,還要給你這個老兒子做冬瓜盅。到你結婚以後,記得找你自己的媳婦去做,我最多在旁邊,陪著你喝。”
小以沫答得爽快,“好啊,以後我娶的老婆,一定要會做冬瓜盅。然後媽媽和我一起吃她做的冬瓜盅。不會做的,我就不娶!”
這個奇怪的老婆標準,居然得到了母親的認同,她點著頭,“嗯,對,以沫,以後你一定要找會做冬瓜盅的女孩做老婆。會主動做冬瓜盅給你喝的女孩才是真正愛你的人。”
“這我不懂,為什麼啊?”小以沫天真地側頭問。
母親微笑溫潤,撫摸這小以沫的頭髮,“知道嗎,一個冬瓜盅啊,要上十種不同的食材,一起熬湯。每一種食材都要慢慢地切成顆粒,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和耐性,除非是用錢到飯館去買請人去做,不然也只有愛你的人才會為你做了。”
小以沫認真點頭,稚氣的俊臉正色著,“恩,我明白了,要找一個會做冬瓜盅又愛我的女人做老婆。媽媽你看著啊,幫我把關。”
媽媽被逗樂了,笑得開懷,“哈哈,好啊。”
……
這麼遠久的事情,裴以沫幾乎都完全忘記了,二十年來居然第一次想起來。想不到還是繆寶,喚起了自己小時候的記憶。
他心中有種觸動,似乎所有的欣然、喜悅、感傷、懷念都混雜在了一起,讓他的心一抽一抽之間,眼底已迷離著一層薄霧,男人抬頭看著外面的窗戶,喃喃自語著,“媽媽,你在天上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媳婦。我們會一輩子幸福的,你在天上要保佑我們。”
不遠處的繆寶並沒有忽略裴以沫的奇怪舉動,她擦了擦自己額頭的細汗,“以沫,你在一旁自言自語幹嘛啊?”
裴以沫雖眼底迷了一層霧,但還是唇角揚起,對著繆寶展開極明朗的笑容,明媚得如陽光。
然後,他猛地便站了以來,走到繆寶的身後,手臂用力一伸,一把將繆寶擁入了自己強壯的胸膛內,身體完全籠罩著她,用她的身體溫暖著自己,不留下一絲的空隙。
讓她無法動彈之間,裴以沫已將臉蹭在了繆寶的脖子之間,深情沙啞地在她耳邊訴說,“老婆,我愛你!我會一直愛著你,疼惜你一輩子。”
繆寶臉上的笑容完全凝住了,感受著裴以沫臉頰上有點溼潤的觸感,感動著他顫顫又深情的話語,她的心跳動得極快,頃刻連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只覺得自己彷彿無法承受那種深情。
她的聲音也隨之顫抖了,“傻瓜,在說什麼話呢?”
裴以沫把自己的手臂收得更緊,彷彿懷中的,是他不可失去的心愛物品一般,而語調倒是放輕鬆了一些,“你做的冬瓜盅,很香。還沒有喝,就愛上了。”
繆寶側頭,心穩了兩分,微笑瞟了他一眼,“你知道的,我其實做飯技術都很爛的,這個湯是我媽媽多年來一直愛做給我喝的,而且前幾天我哥又重新教導,我現在才勉強能做出來的。你別期待太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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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湯好不好喝,你有做這個湯給我喝的心,我就會很滿足。”
男人好看的眼眸依然凝視著她,灼灼直視之間,彷彿要看到繆寶心裡去。
繆寶一下恍惚,回過神來,男人的俊臉已近在咫尺,他的眼瞼已經閉上,沉醉得溫柔如水的俊臉向自己貼了過來,吻在了自己的唇上。
那是一個悠長而舒緩的親吻,溫柔而深情地與她交織在一起,吸取著她的甜美,索求著她身上的溫暖,卻又愉悅著她的心。
男人舌尖順著她的唇瓣和舌尖的速度,深深地與她糾纏著,有種無以復加的甜蜜與渴望,讓繆寶一下竟昏了頭,惦著腳尖,手臂一下便纏繞住了男人,試探著回吻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