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老闆講述那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場的眾人都有幾分不真實感。至少羅建聽著這些時候, 跟閱讀說明書沒什麼區別。可是他必須記住每個細節, 因為細節會牽扯到他在未來的任務中可以做到是什麼,必須做到什麼。
羅建自認在情商方面不是很高, 他不清楚上級之間的爾虞我詐, 也不明白同事間的勾心鬥角, 如果他在意這些, 早就成了魏部長的接班人。可他偏偏是一門心思只跟自己玩的那種人。所以,消耗腦細胞的問題還是讓花鑫他們去承擔吧。
“大老闆, 我有個問題。”花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走到大老闆身邊, 挨著他坐下。這看似稀鬆平常的舉動, 卻有種莫名的壓迫感:“你說梁斌帶人收集能量核的地方是山裡, 那是什麼山?”
大老闆的臉色微微一變,平緩的呼吸也亂了節奏。這一明顯的變化被大家看在眼裡, 花鑫面色一沉, 繼續說道:“溫煦老家那座山,是嗎?”
花鑫很希望大老闆能否定自己的猜測, 大老闆卻無奈地點點頭。
一旁的黎月夕倒吸了一口涼氣:“也太巧了吧。”
“不是巧。”杜忠波老神在在地開口,“而是巧的有點詭異了。”
杜忠波說完這話, 意味深長的目光瞥向了花鑫。花鑫明白他想說什麼——為什麼溫煦總是被時間軸丟到過去?我們一直在找這個原因,從客體的自身條件到羅建的“雙疊”理論, 至今,連個模糊的猜測方向都沒有。在他們幾乎把這件事拋之腦後的時候, 得知十七年前的一次事故在溫煦老家的大山中,這等於硬生生將可能性拉向了“陰謀論”
花鑫不畏強權,勇於挑釁:“大老闆,事到如今你才告訴我們這些,不覺得有點馬後炮嗎?”換言之,你他麼的早幹嘛去了?
大老闆的狀態一下子頹了,老臉委委屈屈的:“你這孩子,怎麼跟叔說話呢?叔是那樣的人嗎?我要是早知道那事跟一系列案子有關,還能瞞著你們?瞞著你們不等於自找死路嗎?”
“但是,過於巧合就可能是人為性的了。”黎月夕怯怯地表達著自己的看法,末了還看了杜忠波一眼。
杜忠波老懷甚慰:“對,你沒記錯。”
黎月夕靦腆地笑了笑,一副“還好,看我沒給你丟臉”的樣子。
大老闆搖搖頭,說:“其實,剛接觸到這些線索的時候,我的想法跟你們一樣。但經過無數次的推論和驗證之後,我們排除了‘人為性’這種可能。你要我說個明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不是有人把試驗點定在了那座山,而是時間軸能量核在那座山裡。”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花鑫冷笑了一聲:“那你說說吧,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十七年前的事跟現在有關的?”
大老闆指著黎月夕:“他父母的案子。”
黎月夕愣了愣,一旁的杜忠波最先開口:“仔細說說吧,畢竟我家孩子可是失去了雙親。”
大老闆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能量壓縮罐:“野心家在當年觸及的禁忌研究可不只有跳躍未來。他還從技術部抽調了一部分精英,秘密研究‘無限制跳躍’和‘延長跳躍時間’的方法,但是這兩種技術都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撐。所以,你們查清了黎家案之後,我就懷疑,對方手裡有一個能量核的壓縮罐。”
資訊量太大了!哥幾個都有點吃不消。
承受能力比較強悍的花鑫當即提出一個問題:“既然那時候您就懷疑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大老闆抿著嘴,微微搖頭:“沒有證據,如果我說了,會引起監理會的恐慌。”
“好好好,您是大老闆,您要擔心整個大局。那您能說說是什麼時候確定雙弧的嗎?”
大老闆愣了一下,眼簾微微下垂:“柯瑞被殺。”
客廳裡忽然安靜了下來,在場的幾個人都驚訝地看著大老闆臉上的惋惜和懊悔。
大老闆:“本來,他只是找到羅建那個丟失的筆記本的下落,覺得事有蹊蹺,跟我請示要不要深究。可我沒想到,我們見面的地點是雙弧的地盤。當晚,他就被殺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們面對的是什麼。”
“不對吧。”杜忠波狐疑地說,“老副找您都要大費周章,怎麼柯瑞一個調查員能直接聯絡到您呢?”
大老闆苦笑一聲:“他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徒弟。”
別說是羅建和杜忠波,就連在監理會工作年頭最長的花鑫都愣住了。完全沒聽說柯瑞是大老闆的徒弟這事。
花鑫猛地想起件事來:“柯瑞出事的那天晚上,在酒吧跟他見面的人是你?”
大老闆點點頭,露出一個笑容。只是笑得過於慘淡,讓人不忍目睹。
“我應該帶他一起走的……老了,警惕性遠不如從前了。”
從大老闆的語氣中能感受到他真的很自責,花鑫不由得想起了姜璐和趙煒。他們都是在用生命給同事留下線索,而在短短數月內,總部就是去了兩位調查員和一個部長。
雙弧,到底還掌握著什麼優勢?
大老闆忽然用力地拍了兩下大腿,似乎從沉痛中剝離了出來:“言歸正傳吧。咱們長話短說,當初梁斌等人採集能量核失敗,引發爆炸。野心家第一時間得到訊息後,瞞著所有人只帶了一個秘書趕往事發地。支援部趕到的時候,只抓住了他,他那個秘書和一個壓縮罐不見了。至今,我們也沒找到。”
花鑫的心突突直跳,下意識地抓住了大老闆的胳膊:“雙弧?”
“對,雙弧就是這麼來的。那個秘書,野心家的秘書建立了雙弧,在十七年前。”
不等大老闆的話音落地,杜忠波咂舌道:“大老闆,您這個可是有點‘上帝視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