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忠波不解地問:“你能給我什麼?”
白月深吸了一口氣,咳嗽起來。杜忠波懷疑她吸入了毒氣,現在的情況應該很糟糕。當下不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換句話說吧,你想要什麼?”
白月嚥了口唾沫,似乎豁出去了一樣,言道:“我可以告訴你,鄭俊勝背後的人是誰。”
杜忠波在暫短的驚訝之後,把所有曾經分析過的線索串連在了一起——鄭俊勝製作的毒品、汪厲的關系網、白月和朱鳴海的身陷囹圄、這一切的背後都隱藏著雙弧組織!
多少次對汪厲案的剖析中,他們都認為白月始終遊走在事件表面,雖然是兇手,卻不知內情。事實上,他們錯了,他們不但低估了白月,甚至有可能完全不瞭解白月。
眼前這個纖細美麗又絕望的女人,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杜忠波忍不住這樣分析著,其結果在極短的時間內浮出了水面。
寒風陣陣如刀子一般割在臉上,對持中的人忽然沒了幾分鐘前那份想著你死我活的念頭,一個知道自己走到了窮途末路,該做的都做了;一個知道對方走到了窮途末路,能做的都做了。
那麼剩下的就是牽掛。
杜忠波開啟車門,對白月做了一個請上車的手勢。白月沒有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彷彿安心了似地拉起脖子上的圍巾遮住半張臉,垂下眼簾,慢慢地走了過去。
在同一個時間軌道上,溫煦開車載著花鑫,已經進入市區。幾次彎彎繞繞之後,眼前的路豁然開朗,花鑫驚嘆著說:“你是走了什麼路,怎麼感覺這輛車練了縮地法?”
“認真工作!不要東張西望。”溫煦頭也不轉地訓斥了一句。
花鑫苦笑了一聲,繼續埋頭閱讀資料。這份資料是羅建傳過來的,裡面都是梁工的基本情況。花鑫刷刷翻過前幾頁,主要看他現在的居住環境。
本市中檔小區,老兩口跟女兒女婿還有外孫子一起住。花鑫摸摸下巴,咂舌道:“不要偷啊”
“什麼?”溫煦聞言吃了一驚,“你什麼時候養成了壞習慣?快改掉。”
花鑫合上資料,斜睨著溫煦,問道:“這要是白天我還能有點辦法,大晚上的,你讓我在怎麼說呢?”
“不好說就偷?老闆,說都不好說了,偷豈不是更不好偷?”溫煦在這件事上把思維拐了彎兒,覺得老闆的顧慮也算得上是很麻煩了。
說不好說,偷不好偷。那怎麼才能拿到鑰匙?
溫煦提醒花鑫:“馬上就到了,你趕緊想轍。”
說話間,花鑫的手機響了,來電人還是羅建。花鑫已經進入了習慣模式,面無表情地接聽了起來,結果羅建在那邊支支吾吾的,把花鑫搞煩了:“你能痛快點嗎?”
羅建吶吶地說:“對不起,是我的工作沒做到位。”
“具體點!”
“那封梁工發出的小組郵件,被系統直接丟進了無關資訊處理系統。那個,時間上被混淆了一天。然而,那個,其實吧,應該是今天……”
花鑫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幾乎是咆哮地問:“穆淵已經拿到鑰匙了?”
羅建沒啥底氣地嗯了一聲。
花鑫深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開罵:“羅建你有腦子沒有這麼重要的資訊居然現在才發現?早幹什麼去了?”
羅建被罵的一聲不吭,臉結束通話華的勇氣都沒有了。溫煦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個情況,趕緊搶過花鑫手裡的手機,對羅建說:“你別著急,現在是已經確定穆淵拿到鑰匙了,對吧?”
羅建緊忙回道:“是,現在非常確定。那個房間的鑰匙就在穆淵手裡。”
“好,我們去找穆淵,你那邊再發現什麼……老闆你不要搶我電話,他那麼忙,出點錯就錯點錯唄,別不依不饒的。好了,羅建,有什麼訊息隨時聯系。”好人溫煦,快刀斬亂麻搞定了認慫的技術大神和自家老闆,末了又叮囑一句,“羅建,你多加小心。”
車子飛馳一般駛過梁工所在的小區,朝著新目標而去。坐在副駕駛席上的花鑫不滿地盯著溫煦,好像憋了一肚子的氣,又發不得。溫煦只好勸他,不好這樣嘛,羅建也是人,是人就難免出錯。再說了,你罵他,就能把鑰匙罵出來?
花鑫一瞪眼:“我生氣!罵他幾句怎麼都不行?”
給臺階不下是吧?溫煦把腦袋一昂,朝著花鑫湊了過去:“有種你沖我來!”見花鑫一臉懵逼的樣子,更是得意幾分,“你來,你來啊。”
花鑫直接被他氣樂了,抬手使勁擼了一把他的頭發,笑道:“你就仗著我寵你,什麼話都敢說。”
溫煦翻了個白眼,坦言:“好吧,你贏了。以後不要說這種霸道總裁的臺詞。”
倆人談談案子,談談愛情,順便聯系正在監視穆淵的小組組長,車子很快接近穆淵的公寓。這會兒整組的人都在等著他們。溫煦走到穆淵公寓門口打眼一瞧,當即嘖嘖兩聲,感慨道:“放著好日子不過,就知道作妖。圖什麼呢?”
花鑫啞然失笑,說道:“人不作,那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