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物呢?”溫煦急著問道。
胡駿的臉上露出很苦惱的神情,說:“事實上,真正的重點是被偷走的筆記本,但是筆記本不在被追繳回來的贓物裡。”
聽到這裡,自然會想到盜竊犯一問三不知的裝傻,可胡駿卻說:“你們聽我慢慢說吧,事情有點複雜。”
打外圍技術人員查到的結果讓胡駿和柯瑞有些意外,因為是盜竊犯主動自首,而非被警方抓捕。柯瑞說,這事不對勁兒,因為筆記本不在贓物單裡。於是和胡駿兵分兩路,胡駿調查失竊一方,柯瑞去調查盜竊犯的線索。所以,去監守所見盜竊犯是柯瑞一個人去的。
“我不知道盜竊犯跟柯瑞說了什麼,柯瑞只是告訴我——那小子拿錢辦事,對方就是讓他去偷筆記本。但是不能把現場搞得太明顯,好歹做些掩飾。所以,當晚從案發現場出去,他就把筆記本放在事先預定好的地方。兩方人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面。”胡駿沉沉地嘆了口氣,“如果,那時候我能意識到柯瑞是在騙我,我絕對不會讓他單獨行動。”
溫煦明白鬍駿這番話的意思。故人已去,徒勞悲嘆。
溫煦避開了胡駿的懊悔,提出實質性的問題:“胡大哥,筆記本你們找回來了是嗎?”要不然,錯變點也不會被修正了。
花鑫遠沒有溫煦那麼樂觀,他的眉頭始終蹙得緊緊的。
像是為了印證花鑫所想,胡駿開口便說:“從我和柯瑞分頭行動開始,一切都亂了套。我負責調查失竊方,所以接觸過他。他告訴我,筆記本沒丟。”
“沒丟?”溫煦下意識叫了一聲。
胡駿點點頭,說:“他說把筆記本買了。我又找到那個買家,買回了筆記本。”
這時候,花鑫和溫煦齊刷刷地看向副會長。因為,案件中取回的證物都要經他手過一遍,簽了字之後再轉給技術部分析。
副會長老神在在地說:“的確是找回來了,不過……”
話鋒一轉,讓花鑫和溫煦都不耐煩了。前者更是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催促著。
副會長接著說:“你們先說關於柯瑞的事吧。”
花鑫反應很快,明白了筆記本的問題需要避開胡駿,索性不再提及,繼續問道:“胡駿,你找回筆記本這事,柯瑞知道嗎?”
“知道。”胡駿說,“當時我給他打了電話,他說還有事要忙,讓我把筆記本送回總部。”頓了頓,“那是我們倆最後一次通話。當天晚上,他就出事了。”
溫煦搶著問道:“你知道他在調查鄭俊勝嗎?”
胡駿狐疑地看了看眾人一眼:“誰?”
羅建立刻調出照片給他看,胡駿嘖舌:“沒見過。”
溫煦撓撓頭,再問:“那柯瑞調查毒品這事你知道嗎?”
這一次,換做胡駿反問:“他調查毒品?在跟我分開之後?”
花鑫瞥了眼一旁在筆記本上做記錄的羅建,羅建心領神會,對他點了點頭。表示,胡駿說得都是實話,沒有說謊的跡象。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交談,可以完全確定丟失的筆記本回到監理會之後,錯變點就被修正。但柯瑞的行動卻沒有停止。胡駿對鄭俊勝這個人完全不知情。
花鑫站起身來,準備要離開了,溫煦也跟著起身。這時候,胡駿忽然說:“有件事不知道你們查到沒有。那個盜竊犯死在監守所了,聽說是突發性腦溢血。”
溫煦的腳步猛地一頓,側頭去看花鑫的表情。花鑫居然半分驚訝都沒有流露出來,只是對胡駿點了點頭。溫煦忙不疊地跟上花鑫走出了房間。副會長拍拍胡駿的肩膀,說:“等這案子結束,你就能回去了。這段時間委屈委屈吧,總部會多發兩個月的薪水和一筆體卹金。”
胡駿苦笑著搖搖頭,說:“我只想盡早知道,是誰殺了柯瑞。”
溫煦聽見了胡駿的話,轉了身正色對胡駿說:“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希望老闆能安慰胡駿幾句,畢竟胡駿失去了搭檔,又要被暫時扣押在總部。
搭檔之餘溫煦而言,是家人。失去家人的滋味真的很難受。
花鑫沒有對胡駿保證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說,拉著溫煦快步離開,朝著走廊另一頭走去,腳步匆匆,好像有什麼事急等著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