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言而有信, 當馬威放下槍之後他真的立刻轉了二十萬。馬威還有點緩不過神來, 看著賬戶上的數字變化半天沒吭聲。杜忠波演了一出戲, 幫花鑫敗了二十萬出去,可他並不認為馬威真的能賺到剩下的錢。至於其中的過程, 還要看花鑫怎麼使喚這條狗。
花鑫一本正經地說:“現在咱們玩個我問你答的遊戲, 答得好, 一個問題我額外支付你一萬。若是撒謊, 反扣一萬。”
馬威聞言抬頭瞪眼:“不算在剩下的一千八萬百裡?”
“不算。”花鑫肯定地說。
許是為了讓馬威死心塌地給自己做事,花鑫下足了籌碼。而這樣的局面對一個貪財者來說是再好不過的。
誰會嫌錢多呢?
馬威的五官本來是平淡無奇的, 單眼皮小眼睛, 鼻樑有些塌, 嘴巴有點大, 是個扔進人堆裡很難發現的型別, 可這會兒他的臉上居然也放出奕奕光彩了。
看到馬威整容一般的心境變化,杜忠波很擔心這小子為了賺錢胡編亂造一頓。轉念一想, 又覺得自己有點多慮了, 畢竟馬威現在的主子換成了花鑫,想糊弄花鑫可不是簡單的事。想到這裡, 杜忠波對花鑫說:“你問吧,我出去商量下那誰的事。”
黎月夕一直站在走廊裡, 關於方才那段對話他並沒有聽見。看到杜忠波全須全尾的出來了,拍著胸口口吐長氣, 就差念上一句阿彌陀佛。
房間裡,馬威大口抽完了一根煙, 問道:“先宣告,我知道的也不多。”
花鑫說,“組織有什麼代號嗎?”
“雙弧。”馬威的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單雙的‘雙’,括弧的‘弧’。”
“雙弧的老大是誰?”
“是個老頭,叫什麼我不知道。”
花鑫想起,黎家案的兇手滕華陽曾經交代——他是被孫洲帶進組織的,孫洲死後,他經常接到一個老先生的電話,根據滕華陽的猜測,老先生應該就是boss。但是關於這個人的情況他完全不清楚,他們只透過電話,沒見過面。不過,那位老先生曾經給孫洲和滕華陽派遣一次任務,偷偷進入化工廠尋找某個的房間,但是房間的鎖太特殊,他們沒能成功完成任務。
就此看來,那個老頭還真的是雙弧的boss。
“你跟孫洲是什麼關系?”花鑫問道。
馬威說:“他不是我那一組的,他跟閆小穎、滕華陽一組。我這一組負責給他們善後。”
“雙弧為什麼要抓黎月夕?”
馬威哼笑了一聲:“還能因為什麼?特殊能力唄,黎月夕就像個錄影機,獨一無二的。不過,上面的真正目的好像不只是黎月夕,那時候還讓我們找一塊手錶來著。”
花鑫的心咯噔一下!手錶啊手錶,繞了一大圈居然繞回來了!
花鑫想起那塊表,就把二樓臥室裡睡得跟豬一樣的男朋友也想起來了。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誰的手錶?”花鑫緊跟著問。
馬威挑起眼皮看了花鑫一眼,因為面部肌肉活動的比較快,額頭上堆積起了幾層的皺紋,讓他看上去有些古怪。
“馬威,有什麼就說,我承諾過你不追究,就會說到做到。”花鑫把自己的煙盒丟給他,“說吧,手錶怎麼回事。”
馬威蹙著眉,猶豫了半晌才說:“你們找到趙煒的屍體了,是吧。”
花鑫暗想——果然!
他不以為意地點點頭,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什麼。如此的態度也讓馬威安心了許多,接著說道:“boss抓到趙煒了,當時他沒露面,讓其他人審的。他們說了什麼,我們是不知道的。不過,趙煒自殺後,我的上線就開始查誰跟趙煒接觸過,明擺著是在找東西。後來,他們把黎世翔兩口子弄回來了,那時候這件事指派給孫洲那一組,我們不能問,我也不想問。”
花鑫琢磨了一番這些情況,雖然馬威提供的線索很有價值,但其中還有斷檔的地方。花鑫問道:“他們是怎麼抓到趙煒的?又是怎麼知道趙煒有塊表呢?”
馬威搖搖頭,說:“大哥,這些事我是真不知道。本來,我主要負責錢毅那條線,他走私得來的錢大部分都是雙弧的,我是負責暗中盯著他。錢毅死了之後,我這一組就負責給孫洲他們善後了。”
“閆小穎死的那天晚上,你跟誰通電話呢?”
“我的上線,一個律師。”
花鑫忽然想起,在黎月夕關在警察局的那段日子裡,有個律師忽然冒出來要帶黎月夕做什麼精神鑒定。後來,監理會從各個層面調查過這個律師,結果渺無音訊。
有時候,棄卒保車未必保險,直接斬斷一條手臂更有效。就像現在,律師已經不可查,線索斷在了馬威一個小嘍囉的身上。
花鑫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步,“既然你負責善後孫洲那一組的事,為什麼沒殺滕華陽滅口?”
“本來是要殺了他的。可是,上頭忽然又說不讓殺了。讓我們消停幾天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