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遇到最後一個紅燈, 停了下來。坐在他身邊的錢文東一直沒開口說話, 神情也是鬱郁的。溫煦能理解他的心情, 該說的說了,該補償的也補償了, 若還有什麼, 那隻能是安慰的言辭。可是, 安慰這種事做多了, 就不值錢了。
所以,溫煦打算說點實在的。
“錢文東, 兩年很快就過去了。如果我們這邊進展快, 說不定還用不了兩年呢。”
錢文東聞哼笑了一聲, 說:“要是能讓我早點回家, 我真感謝你全家。不是開玩笑啊, 真心的。”
溫煦讓車子緩緩行駛起來,心情還算不錯地回了一句:“放心吧, 我跟老闆一定會努力的。”
老闆, 這個稱呼讓錢文東覺得萬分好奇。
“溫煦,問你個事。”錢文東撓撓額頭, 表情特別的疑惑,“你跟花鑫到底什麼關系?師徒?同事?朋友”
“三者都有吧。”溫煦笑著說。
錢文東又捏捏鼻子, 斜了溫煦一眼:“那你跟師徒、同事、朋友、談戀愛的感覺怎麼樣?”
溫煦被問了一個大紅臉,趕緊遮掩著說:“哪有啊, 哈哈哈哈。”
“當我瞎啊?你倆那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的。哼哼, 也就我弟那沒心沒肺的看不出來。”
溫煦覺得自己已經很含蓄了,怎麼錢文東說的這幾句話顯得自己那麼露骨呢?這就尷尬了啊。
溫煦訕訕地笑了笑,說:“有那麼明顯嗎?”
“你也太實在了。”錢文東看著溫煦憨厚的笑臉,樂了,“剛才擠兌我弟那股勁哪去了?就你這麼實在,別讓花鑫耍了。他可長了一張花花公子的臉。”
溫煦當即反駁:“他不會騙我,絕對不會!”
此時,坐在吧臺上的花鑫跟美女手臂貼著手臂,正在竊竊私語中。美女低垂著眼眸,有意無意地給花鑫拋去了幾個頗有深意的眼色,花鑫懶洋洋地又靠近了些,鼻尖幾乎貼在美女的長發上深深嗅了嗅。
“還是女人的氣味更好些。”
美女一聽這話有著糊塗,花鑫又握住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輕輕擦過,半眯著眼睛,說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這種感覺才對嘛”說道後半句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
美女狐疑地把手抽了回來,好像看神經病一樣地打量花鑫,試著問道:“你第一次摸女人手?”
花鑫一副很苦惱的模樣,又自言自語了一句:“一直都是‘氣拔山兮力蓋世’。”
美女驚呼:“你是彎的!?”
花鑫眯眼一笑:“剛直回來。”
美女愣了愣,隨後趴在吧臺上哈哈大笑!而花鑫在一邊懊惱地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美女笑出眼淚才算過了癮,又給花鑫添了一杯酒,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半是玩笑地問:“你是被人甩了,還是甩了人?”
“就當是被人甩了吧。”花鑫挺了挺腰,脫下西裝,一邊聊著一邊把袖釦解開,挽起袖子,“不都說千年修得共枕眠嘛,走到最後也不能太傷對方的心。”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美女的聲音宛如一股摻了蜂蜜的泉水,那一雙柔荑般的手輕撫在花鑫潔白的襯衫上,似有似無的在胸膛上戳了一下。
如果一個單身男人在酒吧請一個美麗的單身女人喝一杯,這個女人的手在你衣服上摸來摸去,那接下來的劇本就該是:要不要出去兜兜風?或者:我家有好酒,要不要嘗嘗?
花鑫卻咂咂舌,搖搖頭,以失落的口吻說:“我要真是情種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不得不承認,花鑫這大騙子耍起流氓來還是很有逼格的。從進到幻海酒吧到現在,他也沒說什麼過於曖昧的話,也沒表示要泡妞。他只是來感傷一下自己剛剛失去的戀情而已,順便坦白自己是直回來的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