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v!”
“第五個是哪個?”
<101nove.d……”
花鑫忍俊不禁:“這點出息,手指頭都用上了。”
溫煦眼睛一亮:“是e!”
花鑫的雙手交疊在腿上,好整以暇地說:“這是一個單詞,拼一拼。”
還沒結束啊?溫煦撓撓耳朵,小聲地念:“、o、v、e、這麼耳熟呢……”
如此簡單的一個單詞你要是不知道,我就得把你送到學齡前兒童英語輔導班去了——花鑫頗為無奈地想著。
沒等溫煦把想起來的單詞說出口,忽聽身後有人說:“哎呦,真是溫家小子啊。”
能叫他“溫家小子”的必然是來自南家村的人,而這滿滿的驚喜的口氣,讓溫煦非常吃不消。扭頭看過去,就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站在距離自己兩步開外的地方,正笑眯眯地打量著自己。
好像是丁大叔的媳婦?溫煦欠了欠身,點了點頭,說道:“丁嬸,好久不見。”
“剛才我就覺得眼熟,我家丫頭還說不是你呢。”說著,丁嬸朝著兩邊嚷嚷開了,“你們看,我就說是溫家的大小子吧。”
得,這回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知道他姓什麼了。
經過丁嬸這一嗓門的嚷嚷,立刻圍上來十多號人,清一水兒的婦聯,她們的表情無一不是對溫煦的出現感到驚訝的。其中幾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幹脆坐了下來,把溫煦的前後左右圍了個水洩不通。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十來個女人就是重金屬搖滾樂。七大姑八大姨爭先恐後跟溫煦嘮嗑,可是,沒有人問他這幾年過的怎麼樣,只問他現在在哪裡工作。若是再早些年頭,這話就是:大小子,你現在擱哪發大財呢?
溫煦曾經想過,再見南家村的人會被怎樣對待。漠視、譏諷、嘲笑甚至是怒罵,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熱情。
一個身穿白衣粉褲的大姨熱情地拉住了溫煦的時候,嘻嘻哈哈地說:“這才幾年沒見啊,你有出息了。越長越俊,越來越像你爸。今年該有二十五六了吧?找女朋友了嗎?結婚了嗎?擱哪上班呢?一個月掙多少錢啊?買房子了嗎?”
溫煦忙抽回手,不自在地說:“我還是單身。”
“單身?”不知道是誰家的媳婦叫喊了一聲,擠進了第一層包圍圈,關切地問,“這麼大了咋還沒找物件呢?我家鐵洋早就結婚了。跟嬸子說說,你喜歡啥樣的。”
“咋哪都有你呢?”白衣粉褲的女人嗔怪地白了老姐妹一眼,“去去去,一邊待著去,你家二丫可不好找。”
“你啥意思啊?”二丫的媽一臉的不樂意,斜睨著對方撇撇嘴,冷笑道,“我家二丫條件好,挑一挑也是正常的。倒是你家閨女,談了多少個物件了?啥時候嫁出去啊?”
溫煦苦哈哈地看了眼坐在身邊的花鑫,花鑫的臉色已經有點發青。溫煦暗想,老闆的忍耐力馬上就要爆表了!
這時候,有個年輕的妹子湊乎到溫煦面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溫煦哥,你還記得我不?”
溫煦勉強笑了笑,說:“王萌萌。”
“哎呀你還記得我。”她興奮地回頭,也不知道對誰說,“他還記得我呢。”
廢話,自己在南家村出生成長,離開那裡也不過是三年的事。不記得才是有問題。
王妹子興奮的不得了,又說:“溫煦哥,你啥時候走?這回待多長時間?回村子不?”說完,眼神就往花鑫身上飄。
溫煦總算是看明白了。這些人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老闆。他偷偷捏了一下花鑫的手指,示意——你先躲一躲吧。
花鑫當真有點受不了這裡的氣氛,站起身後頓了頓卻又坐下了。溫煦不禁在心裡納悶,怎麼還不走了?他下意識回頭一看,就見周谷城走了過來,從頭到腳都蕩漾著春風得意的嘚瑟感。
溫煦的臉色一下沉了下去。
周谷城紮進婦女隊伍裡就吵吵開了:“他剛回來,你們別沒完沒了的,讓他歇會兒。”
周谷城擺出一副主人家的態度,好像除了他這裡就沒有溫煦最親近的人了。而當初那點事,在座的各位都知道,看到周谷城這樣一副態度,都有些不明就裡。
王妹子年紀小,說話就直了點。打量一眼周谷城,笑道:“谷城哥,老也不見你啊。你物件呢?帶來沒?”
周谷城的臉上一陣尷尬,忙掩飾著說:“早就吹了,你別瞎說。”
“咋地,換了?”
妹子是耿直的,非常耿直!
周谷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慌亂間瞥了眼溫煦,馬上換了一副格外誠懇的表情,說:“你看花眼了。別鬧啊,我一直等小煦回來呢。”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聽的人認為“今天,我一直等溫煦回來”也可以,認為“這幾年我一直等溫煦回來”還是可以。在座的諸位怎麼想的不知道,但耿直的王家妹子絕對是把這句話理解成了後面的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