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腳好像受到了莫名的驚嚇,猛地縮了起來。
花鑫的嘴角再一次勾起愉快的笑意,但是他的聲音卻很嚴正:“溫煦,別懶著,快去。”
話音剛落,小山忽然動了起來。
溫煦大力掀開被子,逃也似地跳到地上一路跑向衛生間。花鑫抿著嘴,笑得肩膀都在顫抖。
衛生間裡,溫煦站在鏡子前看著裡面的自己。臉色很紅,就像要滴出血了一樣,眼睛濕潤潤的,這幅樣子看上去就像是發了春的某種柔軟的動物。
太丟人了!
他開啟水龍頭,掬起一捧捧冰冷的水潑灑在臉上,水花四濺,有一些流淌到了脖子上,一路蜿蜒著滑進浴衣裡火熱的胸膛上。
情況似乎有些好轉,至少他的臉色看上去不再像一隻剛剛被煮熟的螃蟹。
溫煦用毛巾使勁地擦臉,努力壓制著各種該有的以及不該有的荒唐念頭,這樣一來,他在衛生間磨蹭了半天,等走出衛生間,赫然發現房間裡已經一片黑暗了。老闆關了燈!
關這麼早的燈幹什麼啊?溫煦幾乎想哀嚎。無奈之下,他只能摸索著走到床邊。
“這裡。”花鑫忽然開口,並伸出手抓住了摸索過來的溫煦。
剛剛被冷水澆滅的熱度都湧了上來。
“小心點,別撞到腿了。”花鑫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格外的溫柔,語氣間還有一點笑意。
溫煦忙不疊地彎下腰,找到床沿兒,緊張地說:“沒,沒事。”
“算了,你還是從我這邊過去吧。”說著,花鑫不容他有什麼意見,用力把溫煦扯到了身上。
這是溫煦人生史上的大危機!
雖然隔著一層被子,他還是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下面結實而又溫熱的胸膛,這讓他格外緊張不說,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身體僵硬的就像一條曬幹的鹹魚。
讓我死吧!
“你怎麼了?”花鑫輕聲地說著,“手這麼涼?剛才幹嘛了?”
溫煦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勉強回應道:“洗,洗手。”
溫煦的手背上還殘留著一些冰冷的濕潤感,花鑫的拇指在上面輕輕擦過。黑暗中,這個小小的下意識的動作彷彿被放大了數倍,指腹之下擦起一片猩紅的火焰,灼燒著心底,把白日裡那些懵懵懂懂的東西從裡面裡扯了出來,彙成涓涓細流,滋潤著彼此間摸不透看不清的試探。
花鑫的呼吸失去了規律,喉嚨莫名其妙地幹渴起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敷衍地說:“快過去,別壓著我。”
花鑫的一句話讓溫煦無地自容,近乎於羞恥的膽怯啟用了他的身體,連滾帶爬地打從花鑫身上轉移到另一邊的安全地帶,從鑽進被子到把自己擠到床邊,整個過程快的令人乍舌。。
花鑫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溫煦已經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他扭過頭看了看,覺得再睡一個人也是綽綽有餘的。
“溫煦,你幹嘛?”
“困,困了,睡覺。老闆晚安。”溫煦磕磕巴巴地道了晚安。
再逗下去就要炸毛了吧?花鑫暗暗地想著,偷偷地笑著。
雖然花老闆對逗弄助理這件事上了癮,好在他懂得適可而止,或者說,他們都太累了。
放下了多餘的心思,花鑫閉上眼安安穩穩準備睡覺。可惜的是,十五分鐘過去後,他仍然是清醒的。花老闆不但認床,還認枕頭!而在他無法入睡的時候,溫煦已經發出了清淺規律的呼吸聲。
花鑫有點嫉妒溫煦的隨遇而安。
時間滴滴答答地流失而去,花鑫也漸漸有了睡意。迷濛間,身邊的人緩緩動了起來,溫煦的手摸索著搭上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臂。
腦子豁然清明瞭幾分,剛剛爬出來的瞌睡蟲跑得一幹二淨。
溫煦的手在黑暗中順著他的手肘向上摸索,一點點地到了肩頭。花鑫下意識舔了嘴唇,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在肩膀上。下一秒,溫煦掀開了被子,將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塞回被子裡。
花鑫假裝睡熟中翻身,仰面躺了過去。溫煦的手還沒從被子裡抽出來,被他的動作驚擾而微微一頓,繼而更加小心翼翼地離開了,隨後,他輕輕拍了拍花鑫的肩膀,就像哄著一個頑皮的孩子睡覺一樣。輕柔極了。
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