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重新把房門在裡面鎖好,回身坐下。聲音低沉地說:“這不是第一次了。沒有案子時間軸也會把他拋到時間點上,還有一次,物證表經過他的接觸後,逆時針走動。潘部長說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覺得,他知道,而且是從你那裡知道的。”
時間軸的規律很苛刻,沒有案件就不能進行時間跳躍。然而,讓花鑫一直無法釋懷的是:溫煦似乎不受時間軸規定的影響。
幾乎過了十分鐘那麼長,羅建才默默地點點頭。。
“這不奇怪。”羅建說,“只要條件允許,誰都可以。你別急著問我是什麼條件,這種事在總部是被禁止的。你想想看,如果沒有案件的情況下也能隨意跳躍時間,那你們這些調查員豈不是要上天了?總部絕對不會允許的。”
“但是,你私下裡做了研究,是嗎?而且,你得到了潘部長的支援。”隨即話鋒一轉,“為了給你創造更好的研究條件,潘部長努力爭取讓你評上高階研究員。”
羅建不吭聲了,歪著腦袋咂咂舌,懊惱地嘆息道:“我知道部長是好意,但是我不想……我是說,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我沒想過要評高階研究員。我的那些私人研究只是出於興趣而已,真讓我當個課題去研究它,我會有壓力,有壓力什麼都做不好。我甚至不知道那份報告要怎麼寫,才能讓副會長滿意。”
好吧,這是個典型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人!
雖然對羅建這個人有著滿腹的牢騷,可花鑫還是能明白他的心情。繼而說道:“我可以跟老副說,報告不用寫了。”
“真的?”羅建的腰板都直了,眯眯著眼盯著花鑫。
“別高興的太早。我幫你搞定老副,你也要幫我。”
“怎麼幫?你說。”
花鑫不禁莞爾:“至少告訴我,可以讓我知道的事情。”
“這沒問題。”顯然,當不用寫報告成為現實後,羅建心裡的壓力驟然減少,整個人都活躍了幾分。他往前蹭了蹭,說:“你遇到的問題我的確研究過,我把它稱之為‘對疊’理論。”
“什麼意思?”
“這個誰來話長了。首先,我們需要談談能量和物質的關系。”
花鑫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羅建開始滔滔不絕地說:“在講之前我必須宣告一點,我能接觸到的資料很有限,目前為止的結論都是我自己的研究結果,沒有得到任何權威方面的認可。”
“沒關系,你說就是了。”
羅建搓了搓手,猶豫了片刻,問道:“在跳躍時間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到非常冷?”
“是的。”簡直要凍死人,溫煦每次都會抱怨這個。
羅建說:“那是因為速度。如果光足夠快就可以超越時間,但是會産生極度的冷感,按照物理定律來看,生物在這種光速運動中是無法存活的。那麼,是什麼保護你們好模好樣的跳來跳去?”不等花鑫提問,他忍不住自己說了出來,“是能量。”
“我知道跳躍器裡儲存著能量。”
“不是你瞭解的能量。”羅建說道自己的研究興奮了一點,忍不住又往前湊了湊,“還是先說說你熟悉的能量吧。我們熟知的能量是由原子、分子組成的,我們怎麼才能吸收原子類呢?第一,我們要知道物質伴生能量,兩者密不可分,只是我們還不能視覺出來——因而稱之為無。
“打個比方,你在x光下啃排骨,我能看到的只有骨頭,沒有肉,骨頭上的肉被你吃了。骨頭就是物質,肉就是能量,也就是原子和分子。你在咀嚼肉的時候也是在咀嚼與肉相伴生的分子和原子,它們為你提供了蛋白質、微量元素等等,可以讓你的身體更健康。因為,物質的質量性決定了它的釋放能量的必然性。”
花鑫一臉懵逼。
——
溫煦一臉懵逼地蹲在牆根下,腦子裡一片空白。
三十分鐘前,在那棵充滿了他兒時回憶的紅杉樹下,他遇到了死亡於2011年10月25日的趙煒。
而現在,是2011年6月30日。
溫煦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思考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茫然而又無措,徹底變成了一個啞巴。直到,趙煒的手不輕不重地拍打著他的肩膀,才猛然醒悟過來!
溫煦確定,現在的趙煒跟自己的目的一樣——南家村。
經過幾句不疼不癢的閑聊後,他們結伴同行。
“你也要去村子嗎?”趙煒手裡拿著一根柳樹條,一邊走一邊毫無意義地揮舞著它。
溫煦謹慎地瞥了眼趙煒——他看上去很和善,也很健談。只是在和善的表面上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距離感。溫煦不敢多看,收回目光,盡量如常地說:“是的,前幾天來探望朋友,今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