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穩穩地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變化,聲音沉穩地問道:“什麼名字?”
“石佳偉。”
不是吧!?溫煦的腦袋嗡了一聲,下意識地追問:“出事那天是幾月幾號幾點?”
“八月十號的晚上十點半。”
溫煦在聽到具體時間的瞬間,臉色變得煞白,手心冒出一股股冷汗。
花鑫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跟著問道:“是不是一起連環車禍?”
“對,你們知道?”
知道不知道的……羅建就在那次車禍中喪生!
每每到了這種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時候,花鑫不但沒有覺得高興反而很想罵娘!
小七也很難繼續扮演打手角色,忍不住開口說:“等等,你的意思是,當時錢毅轉告a出貨時間,但是中途a換成了石佳偉?石佳偉出了車禍,死了?”
石佳偉明明死於8月10日22:00,怎麼會死於同一天的22:30的連環車禍?要不要這麼驚悚?
錢文東連連搖頭,說:“你搞錯了,a才是石佳偉。”
“啊?”溫煦也跟小七一樣搞錯了石佳偉的代號,詫異地叫了一聲,“本來對方是安排石佳偉去壓貨,但是半路上石佳偉換成了b,是這樣吧?”
“這麼簡單的事,用得著反複確認嗎?”錢文東好笑地說。
花鑫抿著嘴,短嘆了一聲,旁邊驚訝的小七和溫煦立刻噤聲。花鑫看著坐在地上的錢文東,問道:“中途換了壓貨人這件事,對方和錢毅都不清楚,對嗎?”
“對。如果對方知道,我叔叔也不會那麼緊張了。不過,好在貨沒丟,應該是警察趕到之前被拿走了,後來,也沒讓我叔叔再走那批貨。”
花鑫垂下視線沉思了片刻,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著溫煦,對他勾勾手指,溫煦走到他身邊彎下腰,聽他吩咐了幾句後席地而坐,開啟手機登入郵箱,查閱關於羅建車禍案的詳情。
還在醫療所那會兒,花鑫就說過,石佳偉的死亡時間和羅建的死亡時間只相差了半小時,這其中恐怕有什麼關聯。好像事實一點不經唸叨似的,這才過了兩個多小時就有人為他們的猜測加大了砝碼。
那麼,如果石佳偉的死和羅建的死當真有些密不可分的關系,時間軸給出的錯變點就是有根有據的。
——想羅建回來的不只是潘部長。
想到這裡,溫煦莫名地冒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溫煦心驚肉跳的時候,錢文東也沒閑著,他告訴花鑫,自打錢毅被抓之後,他們家的日子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好在他叔叔把人脈給他留了下來,讓他可以依仗著人脈重新站起來。也是因為以後的生活有了希望,錢文東從一個徹頭徹尾的紈絝演變成一個拼命三郎。
錢文東自嘲地冷笑了一聲,說:“我以為,這就是新的開始了,雖然累點苦點,好歹也算是沒給我叔叔丟臉,錢家還是錢家,沒有落得個樹倒猢猻散的地步。可惜啊……”
溫煦下意識地抬頭:“可惜什麼?”
“那些人去找你了,是嗎?”花鑫早就猜到了錢文東的遭遇,故而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
倒是小七,挑挑眉,認為那夥人實在沒什麼眼光。錢文東這小子能幹什麼?不拖你後腿就不錯了。
或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臉上痛苦的表情,錢文東垂下了頭。
“接著說吧。”花鑫催促道。
“一個自稱是律師的人找到我,出示了一份有我叔叔親筆簽名的遺囑。真他媽笑死我了,遺囑上寫著‘如果乙方在合約有效期內死亡,與甲方的合約責任由乙方的侄子錢文東代替履行。’可笑不?我憑什麼替他還債啊?我憑什麼替他被人使喚啊?”
“你拒絕了嗎?”
“廢話,傻逼才會答應他們。可是沒用啊,那幫人太可怕了,當時我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死,要麼給他們當狗。”說到這裡,錢文東瞪著眼睛看了三個人每人一眼,問道,誰不怕死?我的事業才剛剛開始,我肯定怕死啊。”
迫於無奈,錢文東只好答應對方的要求。但是,對方言明,現在你還不夠斤兩,說白了,你給我們當狗都不夠資格。
“那他們找你幹什麼?”溫煦不解地問。
“培養我。”錢文東說,“從我叔叔死到現在,我手底下已經有三個分公司,一個總公司,我是董事長,我的總註冊資金就有兩個億。你以為這是我一個人努力後的結果?屁,就算我靠著叔叔的人脈東山再起,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脫胎換骨吧?那都是他們再背後幹的,我不過就是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