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站在花鑫身邊默默點頭。
花鑫拍拍潘部長厚實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說:“老潘,不要什麼事都依賴科技,人心是最難測的。他能把警方、敵對方、我們、耍的團團轉,就憑你一個程式能分析出什麼來?”
潘部長苦著臉,一時間啞口無言。
“如果我沒料錯,接下來大老闆會把他交給你們部進一步檢查。”花鑫呵呵一笑,“你啊,可長點心吧。”
潘部長目瞪口呆,額頭可見細密的汗珠。花鑫從口袋裡拿出車鑰匙掂了掂,塞進他的手裡,說:“開我的車回去吧,車鑰匙給小七就行。”
說完,花鑫對溫煦勾勾手指,倆人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過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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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路邊,溫煦攔了一輛計程車,倆人打道回府。一路上礙於有開車的司機師傅在,溫煦也不敢多說什麼,直到在小區門口下了車,他才亟不可待地問:“你覺得黎月夕說謊了?”
花鑫笑道:“單就這件事,我暫時不發表看法。”
“不發表是什麼意思?你覺得不可能?”
“倒也不是。”花鑫推開小區門,率先走了進去,“我要先搞清楚多出來的兩個小時是怎麼回事,才能判斷黎月夕是否說謊。”
這算什麼啊?你把潘部長都忽悠瘸了,回頭告訴我保留意見?潘部長要是聽見這話,肯定跳起來撓你!
“幹嘛?”花鑫斜睨著他,“你這是什麼眼神?”
“為潘部長鳴不平的眼神,你為什麼跟他說那些話?”
“看他不順眼啊,那死胖子一肚子心眼兒,他是憋著勁算計我呢。”
“算計你?算計你什麼?”
花鑫左右看了看,確定遠處的兩個老大爺聽不到他的話音,才靠近溫煦的耳朵,低聲說:“你沒覺得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羅建嗎?”
溫煦一愣,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然後?”
“他是想讓我們把羅建弄回來。”
不是吧?溫煦張大了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花鑫很滿意助理驚呆的表情,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你還嫩了點,慢慢來吧。”
不管是老謀算計的潘部長,還是在任何算計前都巋然不動的花老闆,都讓溫煦感到自己真的很“幼稚”,同時也為這幫人的套路之深唏噓無語。
要過多少年才能練就老闆那一雙火眼金睛?又要經歷多少事才能像他那樣冷眼旁觀事態發展?看著老闆悠然自得的背影,溫煦意識到,在哪裡都不容易啊。
溫助理對人情世故很遲鈍,或者說他甚少考慮身邊的人會耍心眼兒,玩計謀,可是,人心難測啊,誰對誰好都不是天經地義的,萍水相逢的人們憑什麼要求他人對你開誠布公,坦率直白?
人與人之間本就是有距離的。就算是他,也有隱瞞老闆的事,如果可以希望老闆一直都不知道他喜歡同性,更不喜歡老闆知道,他偷偷喜歡著誰。
——
穿過高層住宅樓,進入別墅區,花鑫加快了腳步,溫煦想著自己的那點小心思,緊跟在他身邊,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的模樣。
花鑫輸入密碼開啟院門走了進去,溫煦收起酸酸甜甜的心情,幾步越過老闆朝著主屋而去。沒幾步的功夫看到了滿院子的落葉,團團綠植也有一半變成了枯黃顏色,他最喜歡的一棵紅杉樹早就成了斑禿,可憐巴巴地樹立在院子裡,與一顆還不算成年的垂柳相互依偎憐惜,不遠處的湖面上幾乎看不到水面,都被樹葉覆蓋住了。
不到一天吧,走得時候也沒這樣啊!
花鑫也覺得眼前的這幅景象有點落魄,急忙拿出手機找專門給他修葺院落的師傅,溫煦哀嚎了一聲:“兔子!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