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一手比劃著五,一手比劃著三,當真是不明就裡,急得火上房。花鑫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家助理一臉的急色,慢悠悠地開口問道:“你想過原因嗎?”
“當然想過,但是不對啊。”溫煦朝前蹭了蹭,距離花鑫更近了些,他抬手捏了捏鼻子,試著說,“首先,是黎月夕從一開始就記錯了時間;其二,是我們搞錯了時間。但這兩個猜測都不合理。”
“哦?哪裡不合理了?”花鑫挑起眉,很有興趣地問道。
溫煦說:“黎月夕雖然很緊張,但是他在講述的過程中反複說過‘零點’這個時間,所以他出門前肯定是確定過的,這樣一來就不存在一開始就搞錯時間的可能性;而我們搞錯了時間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我們是根據黎世翔夫妻死亡時間跳躍的,回去的時間是04:15,那麼黎世翔夫妻的死亡時間肯定是一個小時後,05:15。如果是我們搞錯了時間,我們根本回不去9月20號的04:15。”
說的再簡單一點,就是:黎月夕、他們、都沒有搞錯時間的可能性!
那麼,問題來了。跳躍回9月20號當晚,溫煦真真切切在五點看見黎月夕騎車到了樓門口。可是以黎月夕經歷的事件來推算,他到家的時間應該是三點才對。
至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差,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與溫煦相比較,花鑫真的有些冷靜過頭。他打著哈欠,懶洋洋地說:“溫煦,你要記得從全面分析感情。”
“分析啥?”
“案情案情,困糊塗了。是案情。”花鑫連忙改口,順便自嘲地笑笑,“我給你提個醒兒。當時我們使用熱源感應儀也沒能發現黎世翔夫妻就在公寓裡,我們還為此討論過,屍溫經過多久才能降到29度1以下。對吧?”
溫煦聽的雲裡霧裡,只能乖乖點頭。
於是,花鑫接續說:“那時候,我還教給你如何計算屍溫的方法,我們算出來的時間是多少來著?”
“兩個小時。屍體溫度降到29度以下需要兩個小時。”話一出口,溫煦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自言自語了起來,”黎月夕回家時間多出兩個小時,屍溫需要兩個小時降到29度以下。”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偏偏縮著腦袋不肯出。無從下手的焦慮感讓他急的胡亂抓著頭發。
曾有人說:推論者不需要知道哪裡有瀑布,他能從一滴水上推測出它有可能存在,所以,整個事件就是一條巨大的鏈條,只要見到其中一環,整個鏈條的情況都能推想出來。2
然而,現在的溫煦連一滴水都沒有。
花鑫又打了個哈欠,說道:“好好睡一覺,醒了去看看黎世翔夫妻是怎麼殺人的吧。”
溫煦一愣,暗想:難怪他不著急,原來是準備回黎世翔殺人的時間點看個究竟。可是,沒有具體時間,怎麼設定跳躍器呢?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沖到溫煦的腦子裡,而花鑫最在意的是馬上睡覺。溫煦也看出他臉上略有疲憊之色,有些心疼。
可惜,還有事呢!
溫煦提醒他:“副會長一會回來肯定找咱們商量,你先別睡。”
花鑫哼哼一笑:“沒等到大老闆的指示,他跟我們商量什麼?睡覺。”
溫煦怏怏地說:“那我去找個房間。”
“不,就在這裡睡!”花鑫斬釘截鐵地說,“你過來,把椅子放腳下。”
溫煦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他:“你沒事吧?這裡很多房間都是空的,你放著床不睡,要睡沙發?”
花鑫撇撇嘴:“我不睡病床!”
“好歹湊合一下吧,老闆。”
“不要!”花鑫像個固執的孩子,就是不肯去睡病床。
於是乎,溫煦決定在這種不算緊要的關頭拋棄老闆,他說:“我沒那些講究,我去睡病床。”
“回來。”花鑫把話音拉長,跟老佛爺叫小桂子似的。待溫煦已經無言以對地回了頭,他朝著椅子努努嘴,“搬過來。”
溫煦翻了個白眼,回去給他搬椅子,順便說:“老闆,你最近真的越來越懶了。”
“嗯,有你在嘛。”
“我是助理,不是保姆啊。”
“你做保姆會失業的。”
“夠了啊!”
花鑫笑了笑,伸手把溫煦拉坐在自己身邊,溫煦立刻提高了警惕,眯著眼,問道:“你別告訴我,也不讓我去睡床。”
“難得跟老闆一起睡,你要知道把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