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唯有杜忠波的臉上沒什麼變化。他慢慢地蹲下去,觀察少年的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湊上去聞了聞……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杜忠波問道。
“黎月夕。”
“你在哪裡殺了他們?”
“家裡。”
杜忠波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下屬說:“通知法醫組和鑒證組,馬上出發。”
少年沒有任何態度,慢慢轉了身。杜忠波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微微一怔,縮了縮雙肩。
杜忠波的腳步有些遲疑,回過頭去揚聲道:“溫煦,你自己回去吧。”
溫煦沒有回應杜忠波,他的注意全部都在少年的身上。
一分鐘前他還在想怎麼擺脫杜忠波,一分鐘後並沒因為杜忠波顧及不到自己而覺得慶幸。一個少年殺了父母,這種促成他擺脫杜忠波的原因,實在讓他高興不起來。
那少年看上去非常幹淨,衣服褲子包括臉上都是幹幹淨淨的。就像殺完了人,冷靜地換了一身衣服,又在血泊中讓自己的手染滿雙親的血液,然後離開家,獨自一人到警察局的大門口,對遇到的第一個警察說:我殺了我的父母。
想著這一幕,溫煦不知不覺地離開了警察局。
回家的路上,溫煦抽出了大部分心思考慮如何跟老闆解釋,如果老闆生氣了他該怎麼道歉。到了家門口,溫煦也不知道該說哪句話作為他道歉的開場白。
門鈴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應聲,只是大門發出咔嗒的聲響,想來是老闆在裡面開啟了門。
溫煦硬著頭皮走進庭院,走進入室門。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開門的不是老闆,而是小七。
小七的臉色很不好,看到溫煦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膽子也太大了。”
溫煦怏怏地低下頭:“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嗎?”小七怒道,“為什麼之前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對不起。”
“你去自首,想沒想過會影響你的考核成績?”
他點了點頭,都沒了說話的勇氣。
小七更生氣了,幹脆喊了出來:“知道會影響成績你還去!?你問過花鑫嗎?問過我嗎!?”
這一回,他連對不起都說不出口了。
“溫煦,這幾天花鑫為你的這點破事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你出了問題,他需要負責的。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這一點?”
溫煦沒想到花鑫會幾天都沒回家,在他的概念裡,花鑫應該坐在家裡生悶氣等著他回來好好罵一頓。現實與想象永遠不搭邊兒。
溫煦聞言忙問道:“老闆人呢?”
“這時候想起來了?馬上跟我走。”小七似乎在可視對講裡看到溫煦的時候就換了鞋,說完話,推開溫煦直接走出房門。溫煦忙不疊地跟上去。
小七的車停在車庫裡,可見他一直在家裡等著。溫煦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縮在座位上,心裡七上八下的。
小七狠狠罵了他幾句,瞧他打了蔫兒的樣子,心裡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你太沖動了。”小七控制脾氣,說道,“你要是跟我們商量,誰還能攔著你?我們有很多辦法幫你搞清楚盜竊案真相,你卻選擇最笨最蠢的辦法。”
“我覺得,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不好找你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