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文冷笑著說起那件事:“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可笑。那個人剛剛失戀,我們只是臨時湊一桌拼酒而已。那天晚上,我跟那個男人什麼都沒發生,但是他們不信。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妓女。”
楊俊與程雙林沒有相互指責,他們只是……
廖文文忽然露出一個非常誇張的笑容:“他們去喝酒了,兩個人丟下我去喝酒了。”說完,她哈哈大笑了起來。
溫煦真的很想問問兩個男人當時是怎麼想的。
兩個當事人已經死了,答案無從知曉。溫煦憐憫地看著廖文文,看著她的笑還有那一滴已經落下的眼淚。
面對廖文文怪異的大笑,花鑫鎮定地問道:“僅僅是這點問題,還不能構成你的作案動機。”
廖文文的笑聲在花鑫平靜的聲音中戛然而止。她擦了擦淚痕,垂著眼簾,看上去就像忽然換了一個人,她有氣無力地說:“他們倆一起找到我,說再見吧,希望我以後能找到更好的男人。哦對了,還給我了五十萬。”
溫煦在想,如果廖文文答應了這個提議,就不會就接下去的事情。
果然,廖文文非常暴躁地說:“憑什麼用五十萬就打發我了?我的青春我的錢,都給了他們。他們曾經信誓旦旦地說愛我,曾經把我當成寶貝一樣呵護,就因為我跟一個陌生男人住了一晚酒店就用看妓女的眼光看我!?”
大笑、哭泣、憤怒、悲哀……廖文文的心理狀態恐怕出現了問題。花鑫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並表現出對她同情的態度,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錢少了,還是不同意他們的意見?”
“都不可以!”廖文文猛地拍打著桌子,“為什麼我一直都是被動的,一直都是他們做決定我去承受結果?楊俊頂罪的時候,我被迫接受現實。程雙林對他坦白的時候根本沒有告訴我,我捱了一巴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們商量怎麼處理我的時候,想過我嗎?從始至終沒有人問過我,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只是一個等著被處理的附屬品!”
說到最後,廖文文已經站起身來,隔著桌子對花鑫大吼大叫。女警趕緊上來抓住她的胳膊,向後拉扯。
廖文文全然不顧身後的力量,她朝著花鑫使勁地吼叫著:“他偷東西的想過我嗎?想的只有他的好哥們!東西藏不住了想起我來了,那時候你是在想什麼?你想的都是保護楊俊,你沒想過我的安危。我的感情都給了你們,七年來的生活都是你們,最後我得到了什麼?你愧對楊俊,為什麼要我去補償他?”
花鑫一直看著歇斯底裡的廖文文被女警帶出去,會客室內又恢複了安靜。溫煦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耳邊還回蕩著廖文文被拉出去時叫嚷的那就話——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跟廖文文交談的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在對方精神狀態異常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提早離開這裡。
戶外的陽光好像溫暖了一些,溫煦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渾濁的腦袋隨之清明的不少。
七年的時間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呢?青春、愛情、還有存在的價值。
在他出神的時間裡花鑫的手機響了,聽到了鈴聲他才轉回神,急忙走向車子,想盡快離開這個讓他感覺壓抑的地方。
花鑫並沒有開啟車門,而是說:“我有事要回總部一趟,你自己叫車回家吧。”
溫煦點點頭:“晚上回家吃飯嗎?”
“不知道啊,到時候再看吧。”說完,花鑫上了車,看樣子有些著急。
溫煦一個人回了家,先去廚房給兔子做了小魚幹,到了中午十二點半也沒見兔子跑過來吃飯。以往,不管兔子在哪裡只要聞到味道都會瘋跑過來,享用只屬於它的美食。這會兒怎麼不見了?
溫煦擔心兔子順哪個小門跑到院子裡,如果掉進湖中可就糟糕了。他解下圍裙,一邊找一邊叫著:“兔子,來吃飯了。兔子?”
差不多快走到後門的時候忽然聽見樓上似乎有什麼動靜,溫煦反身走到樓梯下,仰頭叫著:“兔子?”
喵~
真的在樓上啊,回自己的房間了?
兔子是有自己的房間的,雖然不大,但是裡面應有盡有,只要是給貓咪用的東西,花鑫都會買來給兔子。但是,兔子卻不大喜歡在房間裡待著,它更喜歡樓上樓下跑著玩。
溫煦剛要推開兔子的房門,又聽見了一聲喵,這一聲顯然不是從兔子房間傳來的,溫煦向右邊看了看,走了過去:“兔子?你在哪呢?”
喵~
正午的二樓走廊很明亮,陽光透過寬敞的玻璃窗傾灑進來,滿地陽光。喵喵聲不絕於耳,最後溫煦站在花鑫的書房門前,輕輕地推開門。
黑白相間的兔子端端正正地蹲在書桌上,小腦袋微微昂起,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溫煦。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小心被老闆知道又要抓你尾巴。”溫煦說著話的時候走了進去,走到書桌旁,輕輕地把兔子抱了起來。
兔子剛離開桌面,溫煦看到原來兔子身下還壓著一塊電子表。把表拿在手裡看了一眼才認出這是那塊備用的電子表。
老闆真是粗心啊,這麼重要的東西也不好好好收著,被兔子咬壞了怎麼辦?
兔子在溫煦懷裡掙紮了幾下,跳到了地上,溫煦還想去抱它,忽然間一陣寒意襲來,還沒等他在心裡大呼一聲:糟糕!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