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用詞很拙劣,好在花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要先入為主。廖文文雖然愛了兩個男人,卻不能說明她的愛情是廉價的。愛情本身就是難以捉摸的。”
“我想不通。”溫煦直言,“愛,只能給一個人吧?同時愛上兩個,這不可能啊。”
花鑫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溫煦,笑道:“普天之下,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老闆,你是怎麼看待愛情的?”提出這個問題,溫煦當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單純的討論而已。
花鑫想了想,失笑道:“隨緣吧。”
隨緣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趕到地點剛好是上午九點整。辦理了手續,跟著獄警到了會客室,接下來就是等廖文文過來。
會客室寬敞明亮,只是安靜的有些壓抑。溫煦從進門那時候起就在想,廖文文還是那個面容姣好的女人嗎?
廖文文穿著號衣,頭發剪短了。雖然有些消瘦,臉色看上去還不錯,只是神情黯淡,對外界事物與人的反應都有些遲鈍。
溫煦下意識地站起來,想要打聲招呼,廖文文卻看也不看他們,自顧自地坐在他們對面。
花鑫冷眼看著廖文文,沉聲道:“你好,廖小姐。”
廖文文敷衍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溫煦知道,現在的廖文文並不認識花鑫,也沒見過自己。他們與她是完全的陌生人。
花鑫向前坐了坐,把錄音筆放在桌子上,說道:“我們之前已經聯系過了,時間不多,現在就聊聊吧。”
“你想知道什麼?”廖文文的聲音並不虛弱,只是沒有半點感情色彩。
花鑫說:“在楊俊入獄前你們是感情很深的戀人,他入獄期間,你和程雙林發展到很親密的關系。那時候,你們有沒有想過怎麼跟楊俊解釋?”
溫煦的目光落在廖文文的臉上,不知道她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不知道過了多久,廖文文黯然的神色才有了點變化。她在微笑,勾起的嘴角恰到好處的顯露出她的美麗與溫柔。
然而,就是這個美麗又溫柔的女人,逼死了兩個男人。
廖文文仍舊看著窗外,忽然問道:“你們都是本市人嗎?”
花鑫神色不變地點了點頭。
廖文文說:“動物園去過嗎?”
花鑫沒吭聲,因為他沒去過,溫煦更不說了。
廖文文垂下眼簾,淡淡地笑著:“以前,程雙林家住在動物園附近,他們倆上初中那會兒,在動物園一個假山石下面結拜兄弟。是不是很可笑?什麼年頭了還學古人歃血盟結拜異性兄弟,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同日死。”
說到這裡,廖文文的笑變了意味。不知道是在嗤笑,還是在苦笑。她的心情,溫煦自然不會理解,但溫煦能看出來此刻廖文文的心情是非常平靜的。
廖文文說:“那天,有人給他們拍了照,後來那照片不見了,程雙林還傻乎乎地到處找,其實,是楊俊把照片燒了。當著我的面燒得。他也問我,我跟程雙林在一起的時候想沒想過怎麼跟他解釋。”
“你怎麼說?”花鑫問道。
“他去給錢文東頂罪的時候想過給我解釋嗎?”
廖文文的話溫煦並不覺得意外,坐在一旁的花鑫卻蹙蹙眉,問道:“你是在報複他嗎?”
“不算報複吧。”廖文文低聲說道,“至少那時候我沒有這麼想過。”
“那是什麼時候想過報複他的?”
“我很難用時間做標準來判斷你的問題。”
廖文文沒有隱瞞的意思,花鑫問什麼她便回答問什麼。只是,她得回答,有一部分讓溫煦覺得很難理解。
廖文文說:“曾經,我把程雙林當成是最好的朋友,他照顧我,保護我,幫我解決很多麻煩。說這些你們可能不懂,但是對於一個失落的女人來說,這樣的男人很有誘惑力。”
下面的發展,即便她不說也能明白幾分。在她感情受到傷害的那段時間裡,程雙林走進了她的心。
可溫煦還是不明白。他緩緩開口,問道:“楊俊去頂罪,也是為了你們,這一點你顧慮過嗎?”
廖文文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冷哼了一聲:“我們?你真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