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忠波說:“那為什麼你只打給程雙林,沒有打給楊俊呢?剛才我看你手機的通話記錄都是打給程雙林的,沒有打給楊俊的記錄。”
聞言,廖文文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繼而說道:“大俊的手機關機了,以前,找不到他我就會打給雙林。”
“就是說,你在家裡用座機打給楊俊,但是他的手機關機。你等到一點,用相互關聯的手機確定他的大概位置,並且報警。然後你開車朝著工地去,對嗎?”
“不對。”廖文文解釋道,“我是確定了他的大概位置,沒有報警。然後,我自己開車去找他,路上我打給雙林,希望能找到他,但是他的手機也關機了。我覺得很不對勁,才報了警。”
杜忠波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兒,若有所思地說:“你應該是一點十分左右到了工地吧?那時候沒見到什麼人嗎?”
“沒有。”
聽到最後一個問題,廖文文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說道:“工地太大了,我一個人進去根本找不到他們,我只能等著你們來。我只顧著看大路上的情況,沒留意周圍的事。”
說到這裡,杜忠波放下了車窗。他拿出煙盒,發現裡面只有一隻,拿出來咬在嘴裡,也不點燃。
“廖小姐,從你家到工地需要30分鐘,你是在一點十分到達工地,你從家開車出來的時間應該是00:40,對吧?”
“我記不清了,當時太緊張了。”
“這不對啊。”杜忠波一副很困擾的姿態,“那種情況下不是應該最在意時間嗎?比方說,十一點和十一點過五分你打了兩次電話,心態上你會計算每一分鐘,‘五分鐘了,怎麼還沒給我回電話?’、‘十分鐘了,為什麼還不給我回電話?’、‘天哪,一點了。肯定是出事了。’……這種情況幾乎每個人都會遇到,畢竟對方是比較在意的人。”
杜忠波惟妙惟肖的表演讓廖文文呆住了,過了幾秒,才非常不解地問:“您到底想問我什麼?”
杜忠波緩緩地轉過頭,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她,沉聲問道:“既然你一點十分到達工地大門外,為什麼一點三十分引擎是冷的呢?”
“引擎?什麼引擎?”廖文文瞪眼蹙眉,反問道。
“在楊俊跳樓身亡之後的一點三十分,我摸到你這輛車的引擎,是完全冷卻的。你開了三十分鐘的車,引擎在十分鐘內是不可能完全冷卻的。”
廖文文神色茫然,像是下意識地問:“您什麼意思?”
“你這車是國産的。”杜忠波拍了幾下方向盤,“我剛好認識個朋友對車很在行,我問他,這個牌子這個型號的車在時速100的情況下開三十分鐘,停下之後,引擎需要多少時間完全冷卻。他告訴我最少也得半拉小時吧。”
聽到這裡,廖文文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的目的。
杜忠波斜睨著她:“一點十分?不,你不是一點十分到的,而是00:30左右就到了工地。那麼,你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廖文文激動地喊了起來,“我不知道你說的引擎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沒有說謊。”
“廖小姐啊,你知道現如今的科技有多發達嗎?你說不知道起不了任何作用,科技才是硬道理啊。”
“少來這一套。你是不是想隨便抓個人結案了事,好增長你的破案率?我警告你,再胡說八道我會起訴的!”
“就算起訴我,也還是要說啊。”言罷,面色一正,“因為我是警察。”
“你什麼根據都沒有,憑什麼懷疑我?”
“根據?”杜忠波挑挑眉,“我真的有很多根據啊廖小姐,要不咱回隊裡再聊聊?”
“滾下去!”廖文文已經徹底憤怒了,“馬上滾下去!”
這時候,杜忠波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拒接。隨後,表情嚴肅地說:“廖文文,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跟我回去把問題交代清楚;二,現在就通知你的同夥過來殺我滅口。你怎麼選?”
“我沒有同夥!”
“看來你是選擇一了。”杜忠波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汽車,“我也警告你啊,打我算襲警,你是要撓還是扇,可考慮清楚。”
廖文文難以置信地瞪著這個不講理的男人,氣得氣喘籲籲。可是,車子已經開動起來,車速在眨眼間飆到了一百二。廖文文嚇得趕緊繫上安全帶,大罵:“你是個神經病!瘋子!”
杜忠波一臉的輕松,口氣卻是非常的嚴厲:“你和楊俊使用的同款手機的確可以看到對方的位置,但是必須在兩個人都開機的狀態下。你自己也說了,十一點半楊俊就關機,你是怎麼透過手機確定他位置的?”
還在發瘋的廖文文猛地僵住了,驚愕地看著杜忠波。
“廖文文,你還是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