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毅微微點頭。
出去的時候,溫煦只拿了手機,揹包放在了桌子上。
錢毅的視線落在溫煦手寫紙上,擦了擦手,拿起來仔細看。
915、0100、10、0203、3、?
僅僅是一些數字就讓錢毅的臉色大變,他立刻拿起溫煦的揹包,翻找裡面的東西,很快就將打火機拿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錢毅的臉色變得很古怪,憤怒中似乎還有一點不甘心的意思。
隨後,他在揹包裡找到一串鑰匙、一張業主卡和一個錢包。錢包裡只有兩百元現金,連張卡都沒有。
錢毅把包放到原位,溫煦也打完了電話,返回包間。
溫煦訕訕地笑著:“不好意思錢先生,是我搞錯了。楊俊自殺那天是12月12日。”
錢毅笑了笑:“沒關系,過去這麼久了記錯也難免。其實我也記不清那天到底在哪裡做些什麼。怎麼,文東的死還跟這件事有關系?”
“是的,而且關系很大。”溫煦重新坐下來,瞥了眼放在一旁的包。
錢毅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查到了什麼?”
“我看過現場照片,也去過案發現場。根據警方提供的資料來看,楊俊和程雙林是被人逼死的。”
“哦?”
“我剛接觸這宗案件的時候就覺得很奇怪,楊俊和程雙林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常好,楊俊因為什麼要殺了程雙林呢?但是,警察和法醫都給出了結論,程雙林就是楊俊殺的。”
錢毅的表情很淡然,但是臉色卻有些發白了。
溫煦點了點自己的手背:“我在照片上發現,他們倆的手上有粘過膠帶的痕跡。”
“什麼意思?”錢毅下意識問道。
“還有一個現象。警方推測,楊俊和程雙林打過一架,打的還挺狠,身上很多淤血的地方。其實,不管那把刀是誰的,打鬥的過程中必然會用刀,但是楊俊和程雙林的身上都沒有刀傷。錢先生,你不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嗎?”
“奇怪嗎?也可能是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執動手毆打,但是武力並不能解決問題,最後其中一個人一時沖動殺了另外一個。”
“ 不不不,順序不對。”溫煦連連搖頭,“我反複看過那些照片,纏過膠帶的部位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的,還有很多髒東西和擦傷,這說明他們倆在互毆那段時間手上並沒有纏膠帶,纏膠帶是打完了之後的事。”
錢毅的眉頭皺的非常明顯,不解地問:“這又有什麼問題?”
“你想啊。他倆打了半天,頭破血流的,恨不能殺了對方。然後忽然都停下來,開始往手上纏膠帶?不合理啊。”
溫煦與錢毅,就像是忘年交的朋友,席間說著一些不合理的事情,誰說得對無所謂,關鍵是,他們之間的氣氛看起來真的很融洽。
錢毅摸著左手腕的一串紫檀珠手鏈,那手鏈不知戴了多少年已經有了沁色,一顆顆紫檀珠從兩指之間撚過,發出輕輕的碰撞聲。
“那你覺得,是怎麼樣的?”錢毅老成持重地問道。
溫煦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錢毅,一字一句地說:“程雙林根本不是楊俊殺的。”
佛頭卡在了食指與拇指之間,輕輕的碰撞聲戛然而止。一直緊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錢毅帶著淡淡的笑意,拿起茶壺,給溫煦滿了一杯。
溫煦拿起這杯茶的時候,手腕上的腕帶發出一點黯淡的光亮。如果溫煦足夠瞭解它,就會知道,花鑫正在不知什麼地方監聽著他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