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敏感的。”花鑫挑挑眉,轉了半身,低下頭湊近了看溫煦,“你猜猜,我準備幹什麼?”
“完全猜不到。”溫煦使勁地搖著頭。
花鑫笑著,“用心點猜,猜對了有糖吃。”
“我有蛀牙。”
花鑫笑的肩膀微顫,一把抓住溫煦的手臂把人扯進了屋子裡:“你老闆口味很高的,而且非常有節操。別亂動,站好!”
在自詡有節操的老闆身邊站著,溫煦半點安全感都沒有。然而,下一秒,這種想法徹底被顛覆了。
寒意鋪天蓋地而來,溫煦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整個房間好像開始“縮水”了似的,壓迫感讓溫煦緊張又驚訝,他不敢睜開眼睛,咬著牙忍耐著胸口的擠壓感,寒意比方才更加嚴重,彷彿冷到骨子裡。溫煦的牙齒開始打顫,下意識地靠近了花鑫。因為,只有花鑫抓在他胳膊上的那隻手,才有些溫度。這溫度越發明顯,溫煦不得不靠近,攝取一些溫暖。
這種異常的情況只持續了數秒的時間,等溫煦覺得腳踏實地,耳邊聽到微弱的蟲鳴與遠處的狗吠聲。
“到了。”花鑫簡單地闡述事實。
溫煦怯怯地睜開一隻眼睛,紅磚綠門,被遠處的路燈照應出青色的水泥地面,還有立在不遠處的歪歪斜斜的牌子——北望路南十字拐巷。
等等,車禍不就在是這裡發生的嗎。
溫煦來不及琢磨為什麼眨眼的功夫就從奢華的臥室裡到了北望路南,他看到了照片裡的地方,窄小路,坑窪不平的路面。遠處壞掉的路燈,黑暗中看不到盡頭的小巷深處。
“這裡是……”
花鑫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嘴上,發出噓聲。他再一次抓住溫煦,後退了幾步,隱藏在一個更加狹窄的岔巷裡。
月光稀疏,壞掉的路燈加深了小巷的黑暗。兩個人離的很近,溫煦聞到了花鑫身上淡淡的清雅氣息。然而,他卻看不到花鑫的臉。
“看到十一點方向的那條小巷了嗎?”
溫煦瞄了幾眼,低聲說:“十一點……哪?”
黑暗中,花鑫咂咂舌,說:“把環境看作是表盤,朝著十一點的方向看。”
溫煦是個聰明人,馬上改口道:“看到了,怎麼了?”
“仔細看,裡面有一輛車。”
溫煦真的很仔細看,影影綽綽的看到了一輛車的輪廓。然後呢?
花鑫問他:“你不是說要調查錢家叔侄嗎?出事前,叔侄倆在七槐街一家酒吧喝酒。”
“七槐街?”
“是的,走吧,過去看看。”
這都是什麼套路啊?先是讓他看黑漆漆的巷子裡有輛車,然後說要去酒吧,能不能有個準譜?
雖然溫煦滿肚子狐疑,但還是乖乖地跟著花鑫離開了十字拐巷。
子時一刻,123公交車還沒停運,開夜班車的司機打著哈欠把車停靠在車站前,車門開啟,兩個男人走了上來。司機的餘光看到穿著白襯衫的男投了兩元錢硬幣,硬幣掉在箱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溫煦詫異地看著投幣箱,覺得自己並沒有看錯。方才,花鑫好像沒有投幣吧,坐霸王車?
溫煦並不認為,花鑫這種土豪連兩元錢都沒有。
公交車在七槐路停下,溫煦下了車,看著公交駛向下一個車站。花鑫連聲招呼都沒打,吹著口哨朝著馬路對面走去,溫煦急忙跟上他。
過了馬路,再往前走十分鐘,就到了七槐酒吧。花鑫並沒有繼續走,而是帶著溫煦停在一棵茂密的槐樹後面。
“不進去嗎?”不進去怎麼調查?溫煦問道。
花鑫轉頭,一臉壞笑地看著溫煦:“進去幹嘛?把妹啊,還是撩漢啊?”
溫煦瞠目結舌地看著花鑫,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應對了。
算了,與其等不正經的老闆說個明白,還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溫煦明智的選擇了沉默。眼睛緊盯著不遠處的七槐酒吧。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一輛黑色的奧迪開了過來,停在門口比較囂張的位置上。溫煦看到車門開啟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下了車,開啟酒吧門,走進去。
溫煦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指著七槐酒吧,“你不是說,他不能走路了嗎?走得比我還好啊。”
花鑫沒吭聲,只示意他,繼續看。
這時候,溫煦已經有點跟不上進展了,滿腦子都是在想——花鑫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