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初真的睡了,只是掙紮了五天,終於一睡不醒,永眠不起。
沈淺有時候會拿起他最後留下的東西,看著那個皮夾裡的身份證上的頭像,腦海中閃現尤初最後的一句話:“我弟弟比我可憐,我有爸爸照顧,他什麼都沒有,我欠他的,我想多照顧他……”
那個人,真的那麼可憐嗎?
自從尤初死後,沈母沒有兌現承諾,陪沈淺讀完高中,她又去外地,之於這些,沈淺只是笑,她也夠可憐的。
升了高中,她又聽到尤然的名字,那是一則處罰通告,說他參與外校一場群毆,影響校譽,品德不檢點,要撤除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並且在學籍上留有資料。
沈淺想,他該是個壞孩子,但又好像不是,他的口碑很好,都說他斯斯文文,話雖然不多,但絕對是文明派,至於打架,是為了他一個最要好的朋友陸子昂。
沈淺發現,她對尤然很多好奇,她這一好奇起來,就喜歡順著自己的好奇,探究一番。
她常常追蹤尤然,發現他生活很有意思,課餘時間跑過去看,發現他要嘛是睡覺,要嘛拿著鉛筆在本子上畫一些素描,要嘛就是學習。
他不住校,但也不住在家裡,他住在一間舊別墅,很大很壯觀,卻只有他一個人住,他自己買菜,然後做飯,打掃家裡,吃完飯就寫作業,每天如此,沒有不良的嗜好。
她觀察他一個多月,結果在一個月以後的某一天,尤然終於轉頭,冷眼看著她,“你跟著我幹什麼?你有什麼目的?一個月來鬼鬼祟祟。”
沈淺有著瞬間的僵硬,見他如此的冷臉,她反而厚起臉皮說:“因為我喜歡你啊。”
尤然忽而紅了臉,悶悶地看著她,擠著牙膏一樣慢吞吞地說:“你不要臉。”
沈淺嬉皮笑臉,然後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轉身回去,對身後擺了擺手,“走啦。”
身後留下一臉錯愕的尤然,覺得她是個莫名其妙的女孩。
沈淺不知道,她後來是多麼喜歡尤然,喜歡到一生只想付出這麼一次感情就好;而尤然也不知道,原來身邊有人是那麼微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