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醉漢最難纏,狗子哥正在應對這個上午就他孃的半斤烈酒下肚的醉鬼的時候,遠在辦個星球之外的紐皮斯,邵年人的心情也一樣惡劣,他是真的難以忍受深居簡出的生活了。
“我說陸陸,我就出去逛逛不行麼?”邵年人無奈地看著陸柒武,“何況,你不回金絲雀堡看看?興許那地方比這兒安全些……”
邵年人腦子裡滿是自由,眼神裡充斥著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就像一條被憋在家裡幾個月之久的哈士奇……
在陸柒武看來,這貨純屬是腦子憋壞了,但凡對自己的安危有點概念都不帶這麼作死的,邵年人跟她提意見,她連搭理的意思都沒有,好整以暇地拿著邵年人做的乾煸牛肉絲慢慢地下酒,過了老長時間才頭也不抬地說,“你講冷笑話的水平實在不咋地。”
而邵年人作為一個家裡收藏有一本《恐怖片生存指南》的奇葩,自然也知道作死是真的會死,只不過這種監獄一樣的生活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堪忍受,尤其是,為了維持這種“人設”的穩定性,自己還不得不到哪都擺出笑臉相迎的態度來,就像在監獄,每天放風還得當迎賓,嘴裡說著“歡迎光臨”一樣,生理上沒啥問題,心理折磨毫不容情。
“唉……這特孃的!”邵年人一拍大腿,我管你那個?咋地?聽蝲蝲蛄叫還不種地了?站起身便走出去。
陸柒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站起身,一路穿過客廳,走到門口,左轉,開始刷碗。
一邊刷嘴裡還一邊叨叨,“我跟你講,做菜的精神實在放不到刷碗上,做飯你哪怕讓我……咳,整個頂級大餐,那都不是問題,刷碗真心倆碗我就頂不住了。”
“嗤。”陸柒武微微翹起的嘴角噴出了一聲笑。
“咋了?”身穿圍裙的邵年人從廚房探出頭來,“你笑啥?”
“沒事。”邵年人狐疑地瞅了一眼正在小啤酒就著牛肉絲慢慢啃的傢伙。
“哎我說這個確實不錯,要不你教我?”陸柒武好奇地看著盤子里根根堅挺的牛肉絲說。
“你可拉倒吧,懶鬼,煮麵都蓋蓋兒的貨色離我的菜遠點。”
“切,誰稀罕啊,廚具都不會用……”陸柒武翻翻眼皮。
這正好戳中了邵年人的痛處,這個世界的飲食也相當發達,這個發達不僅僅建立在物種的多樣化,更建立在魔能廚具沿用千年,早就發展出了更加奇特的熟成方式。確實,大吃貨帝國在火之一道上讓這個世界拍馬難及,但是架不住人家會彎道超車啊,大吃貨帝國沒有魔能,就算拿回去廚具也沒有辦法復現這邊食物的做法和口味,這是先天不足,沒救。
……
……
夜涼如水,新月如勾,蒸騰的熱帶氣息在來寬闊大海的涼風下掙扎著不肯退去,大都市剛剛開始的夜生活成了它們最後的堡壘,無數人在它們的籠罩下徹夜狂歡。
邵年人早早地睡了,近乎軟禁式的生活逼迫他形成了良好的作息,畢竟實在沒什麼事可做,通訊全面受限,連玩手機的時間也肉眼可見地變得稀少了起來,這和陸柒武的要求無關,純粹是邵年人自己覺得手機變得無趣起來,遊戲還是那些遊戲,這個世界的遊戲是需要實體的,不能出去買新的遊戲實體,那就只能可著那一個吃雞玩,總輸的體驗並不好。
深夜,陸柒武正在睡覺,她很難陷入深度睡眠,事實上,她連淺眠都很難,不然為何如此依賴酒精……無論何時,總有危機感環繞在她周圍,因為行伍生活,也因為她自己。
不過,今晚她的警惕有了意義。
一陣輕微地嘶嘶聲過後,一股輕微的奇妙香氣飄入她的鼻尖,一瞬間,她驟然清醒,這是隻有她才能感應到的小小機關,一條小小的膠囊,一滴特定成分的唾液,僅此而已。
魔能自然是方便的,但是這不意味著這種原始的手段無效,相反,恰恰是因為這種方式過於原始,在隱蔽性上反而要高人一籌。
陸柒武沒有貿然行動,她側起耳朵緩緩地聽著外面的響動……
一片寂靜。
片刻之後,“嘖。”陸柒武咂舌,這種機關不是一個兩個那麼簡單,進入者並沒有觸發另一個機關,那是一個小小的,裝著水銀的水晶瓶子,一旦觸發,某個區域的香氣將逐漸飄散,一般人當然是沒辦法察覺著微小的區別,可對於陸柒武而言,這種變化無異於在漆黑的房間裡吹滅僅存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