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啦!我說句實話,你這個情況更適合住院哪。”北風看出邵年人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主動轉移了話題。
“北風。”邵年人的語氣很嚴肅,並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嗯。”
“你相信命運?”
“呃……”北風想說,不相信還能怎麼辦呢?魔法的饋贈就是這麼大方而吝嗇。
“我不相信。”邵年人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堅定,“如果特殊能力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那也太殘酷了。如果像北風你這樣還好,我那同學又該如何是好?”
邵年人向北風簡單介紹了一下王四喜的事兒。在北風面前,邵年人本能地不願意提起安心的存在,只想把安心藏在心底。
“啊……”北風不知道該說什麼,王四喜顯然並不是一個天生在醫學上專精的天才人物,魔動大學魔動工業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是對他她個人努力的最大認可——即靠無止境的努力和真正的天才們站在了同一個平臺上,看到了同樣的風景。
“對於他她來說,”邵年人補充道,“至少命運對他她要比你我嚴苛得多。”
北風沉默了。
邵年人也安安靜靜地趴在按摩床上,享受著北風的按摩,時不時嘶嘶哈哈哎喲哎喲。
這沒辦法,肌肉打補丁太多,遭不住。
北風感受著手底下縫縫補補的肌肉和曾經支離破碎的骨骼,有些心疼,她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經歷了什麼,但是一定是很艱難。
過了一會兒,北風說,“世界到底還是有些不公的。”
邵年人笑了笑,“不啊,我倒是覺得世界可公平了。”
“哦?”北風促狹地笑了,伸手頂住邵年人僵硬的腰,“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一下可疼得很哦~!”
“呃……”邵年人一陣痠疼,努力把話說完,“因為每個人都是悲劇啊,多公平。王四喜也好,北風也罷,又或是我邵年人,甚至上次和我一起來的錢家老大,這貨連個物件都找不著,都是一個茶桌上不同款式,但同樣是杯具。”一個老梗。
“呵呵呵呵……”這個新鮮的說法讓北風忍俊不禁,手底下用力一頂邵年人的腰,邵年人不得不哎喲了起來,“臭貧!”
“按你那麼說,世界就都一樣唄?”
“時代就這樣呀,時代的一粒沙,放在個人頭頂就是一座山。”
“喲,跟我拽文的了?”北風捏著邵年人的肩膀,“這話倒是有道理,誰說的?感覺肯定是個很有知識的人說的。”
“呵,”邵年人當然不會告訴她這是傳說中的公知語錄,“有知識倒是不假,就是是個壞人,我老家那邊有個企業想好好發展,剛開個小作坊,沒成型呢,這傢伙就跳出來,說是影響我家那邊本來的生活面貌人們不淳樸了什麼的,可是我老家那時候窮啊,想好好發展怎麼了?所謂原本的生活面貌就是本地沒有企業,窮的要死吃不上飯?他自己倒是拿著競爭對手的錢,大手大腳的。”
北風再次把手搭在邵年人的腰上摩挲著尋找僵硬點,威脅道,“不許瞎說啊!哪有那麼無恥的人?”
邵年人告饒,“別別別,您北風大小姐可手下留情,我可沒說假話!!”
“又貧!”北風拍了一下邵年人背,嬌俏的嗔怒表情是不會給邵年人看到的。
“真的真的,純壞人知道嗎?可惡心了!就像一癩蛤蟆趴在你北風的腳背上,他是不咬人,但是真噁心啊。”他側過頭偷瞄北風的表情,“我說,你在這兒上班,這地方就在離魔法工業學院不遠,有錢的壞人有知識的壞人肯定見過不少,對吧?色中餓鬼什……”
北風頓時柳眉倒豎,頭上的尖角反射著有些昏暗的暖光,竟散發著凜凜殺機,“瞎說什麼?!還敢調戲你姐了?!跟你說,我可不想當童星!老孃要打格鬥比賽!你想好了再說話!”
邵年人趕緊舉起一隻手,另一隻手猛拍按摩床,“投了投了,我這都是戰損版了,必須得投了!”
對於格鬥比賽頗有研究的北風知道這個動作的意思,就是有些忍不住笑,努力按下自己笑容,依然保持了“惡狠狠”的表情,“戰損?”
“戰損的意思是……”
夜,漸漸地深了。
邵年人成功地插科打諢,打消了之前有些嚴肅的氣氛,地球段子層數不窮讓北風笑得花枝亂顫,讓氣氛多少有些旖旎,只是邵年人木頭一個並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