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瀚毅不解,卻也點頭:“記得。”
“你可知,原故事並沒有貝秋說的那麼辦圓滿。”貝秋重新靠在範瀚毅的懷中,“原故事裡,書生本有一原配,卻與小倩動情,帶著小倩回家伺候重病的原配,原配死後,書生迎娶小倩,生下了一子,卻又納了一妾。”
範瀚毅聽出貝秋語氣中的不安,摟著貝秋更加緊了,“此生,唯秋兒。”
“貝秋不想聽海誓山盟和甜言蜜語,貝秋要夫君用此生來證明,唯貝秋。”她仰起頭,透著夜色看著他。
範瀚毅認真的點頭。
許久。
貝秋忽然噗嗤一笑,道:“夫君這認真的模樣,真是喜人。”她點了一下範瀚毅的鼻尖,道:“每次都是爹孃進鎮裡採購,明兒個,夫君與貝秋一起去鎮裡置辦年貨可好?”
範瀚毅微愣,捏了捏貝秋柔弱無骨的小手,點頭道:“好。”
兩人一早,就去趕牛車。
坐在牛車上的人不少,很多人都圍著貝秋,想要知道皮影戲之後的故事,但是貝秋都避而不談,三番兩次後,大家也都沒興趣再問了。
反倒是範瀚毅,坐在牛車上一言不發。
貝秋用胳膊肘頂了一下範瀚毅的手臂道:“夫君不喜離開村子?”
“並無。”範瀚毅雖是這麼說,但滿臉都寫著,不喜歡。
“夫君從未和貝秋提起過,當年戰場上的事情,如今進鎮裡還遠著呢,夫君不如與貝秋一說?”貝秋微笑的看著他。
範瀚毅聞言,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那個時候,腦海中浮現出戰場上的種種,澀意頓時充斥了整個胸腔,“戰場上,無非刀光劍影,沒什麼可說的。”
“夫君不願意走出那個村子,不願意提起當年的事情,夫君是在自責?還是在逃避呢?”貝秋輕聲道。
對比旁邊的喧鬧,貝秋的聲音一瞬間就淹沒了人群。
但是依然被範瀚毅聽在了耳朵裡。
她主動的拉住範瀚毅的手,道:“貝秋只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個英雄,當年之事,定有很多隱情,夫君為何不與貝秋一吐為快呢?貝秋也想為夫君分擔心中的苦澀。”
此話一出。
範瀚毅反手握住貝秋的手,緩緩道來當年發生的事情……
那時戰事緊張,外敵來犯已經很難擋,皇城卻又出現叛軍,範瀚毅百裡加急進皇城保護皇族,但戰事已經落敗,為了保護唯一的皇室血脈離開皇宮,範瀚毅被前後夾擊,死傷士兵無數,當年皇城真的變成了屍城。
他好不容易帶著皇家唯一血脈逃出,卻因為意外與這唯一血脈分離,他苦尋了一年有餘都沒有找到,王朝早就被推翻,他無奈之下只能回到故裡。
故事不長。
卻也講了一路。
範瀚毅對前朝的愧疚,深入骨髓,他甚至覺得,皇室血脈或許就是因為他,再也找不回了。
所以面對那些流言蜚語,他不想去解釋,他情願背負著那些罵名。
而貝秋卻是一臉迷妹的表情看著範瀚毅,當他說完之後,貝秋直接給了範瀚毅一個擁抱,道:“貝秋竟嫁給瞭如此厲害的夫君,以一敵百,當真是奇事!”
範瀚毅被撲了個滿懷。
牛車上的其他人粉粉看過來。
範瀚毅這張厚臉皮竟然也有點發燙,摟住貝秋的腰,順勢讓貝秋坐在自己的腿上,道:“如今在外,秋兒怎還如此小兒模樣。”
“如何。”貝秋嘟起嘴,撒嬌道:“夫君如此英勇,貝秋難掩激動之心,夫君難道要怪貝秋?”
範瀚毅心中一暖,這些年心中的那塊壓抑的他幾乎喘不過氣的石頭,似乎被挪開了些,他微微勾起嘴角,柔聲道:“怎會。”
牛車在路上行走了兩個時辰,終於到了鎮上。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鎮子,她從來沒有來過,瞧著四處都是新鮮的,範瀚毅顯然也從沒來過,但是他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貝秋。
在範瀚毅的眼中,貝秋猶如一隻蝴蝶,對哪兒都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