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只是相遇貝秋說這風涼話?”貝秋微微眯起眼睛,握著長槍的手也捏緊了許多。
易玉軒搖了搖頭:“秋妹妹在戰場上可以所向披靡,是因為正面交鋒,做刺殺和挽救的事情可不適合秋妹妹,倘若秋妹妹信得過小皇,小皇的侍衛擅長暗殺隱蔽,這次或許可以救出你的小婢女。”
貝秋聞言,也陷入了思考,是啊,她很難潛入宛平城。
“有幾成的把握?”貝秋問道。
易玉軒思考了片刻,道:“六成。”
“六成?”貝秋嘴角瞅了瞅,“那還不如發兵直接攻下宛平城,來的把握大。”
“小皇身邊只帶了一個侍衛,此番去救人六成已經機率很大了,秋妹妹不如稍安勿躁,與小皇一同等待。”易玉軒抬起自己的手,手指動了動,帳簾忽然動了動,外面的影子急速離開了。“再者,秋妹妹認為,此時霍將軍是否會因為一個小小婢女,打亂整個行軍部署?”
貝秋將長槍放回原地,望著易玉軒的眼睛道:“倘若您的侍衛能帶蘭芝平安回來,無論任務是否失敗,貝秋都欠六皇子一個人情。”
易玉軒眉梢染上笑意道:“好。”便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秋妹妹坐下一同飲茶吧,此時著急也無濟於事。”
貝秋豪氣的坐在了椅子上,將易玉軒倒的茶水一飲而盡。
易玉軒微微一愣,只能又拿了個杯子,到了一杯道:“秋妹妹似乎身邊還是要配一個軍師……如若總是無人在一旁提點,怕是會遇到麻煩的。”
原以為宓貝秋熟悉兵法,戰場上無軍師也可所向睥睨,但如今看來,左不過是空有一身武藝,佔著殺敵無數的功勞,在與敵軍硬碰硬罷了。
“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或許軍師有用,也有的時候軍師誤事。貝秋與家父曾經歷過許多場戰爭,六皇子聽過的,沒聽過的,都在戰場上發生,在戰場上,唯獨獻血,是最真實的。”貝秋將茶杯放在桌上,隨意道。
易玉軒點了點頭,輕蹙眉頭:“秋妹妹說的極是,小皇第一次上戰場,便看見了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貝秋看了他一眼,道:“六皇子所聞所見,不過是戰爭一角,我依然記得一年,貝秋與家父在戰場上,真真見到了屍橫遍野,我與父親爬過一座座的屍山,才獲得了活下來的機會,六皇子或許想象不到,瀕臨死亡的可怕,在皇城內,無數的公子和千金都在享受著和平,卻不知,這和平下,埋藏了多少人的屍骨。”
“所以,秋妹妹看不起小皇?”易玉軒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何為看得起,何為看不起呢?”貝秋深深嘆了口氣,“貝秋尊重六皇子這便夠了。”
易玉軒沒料到她竟然不否定,有些失笑的將茶杯放在桌上道:“秋妹妹倒是直接。或許,在秋妹妹眼裡,小皇,還不如你那位侍女?”
“六皇子怎會與侍女做比較?她與貝秋在戰場上十餘年生死與共,為貝秋擋過箭林陣雨,為大周王朝亦是立下汗毛功勞。”貝秋在再次沒有直接回答易玉軒的話。
但這樣的回答,無疑是給了易玉軒一個肯定的答案,就是不如!
易玉軒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他感覺到宓貝秋對他的排斥很深,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究竟是為什麼,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的罪過她。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坐著。
等到天色逐漸變暗,貝秋有些坐不住了,在營帳裡來回的走動,急躁不安。
易玉軒的安撫,顯然已經不能讓貝秋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