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生, 但也沒有那麼快。在霍清怡心慌喊太醫開始, 一直到蕭湛堂得知訊息,匆匆趕到鳳棲宮後, 她仍舊只有陣痛, 而不曾破羊水,距離生還有一段時間。
在未回皇宮時, 蕭湛堂已下令, 鳳棲宮裡早已備好産室,以及最好的穩婆,日夜燒煮熱水,一切都已備妥。
“貓貓, 別怕, 我在呢, 會一直陪著你!”蕭湛堂溫柔道,握著她的一隻手, 不止他,四隻小貓也在, 一家人全都陪在她的身邊,安慰著她。
霍清怡忍著疼,輕輕應了一聲。生貓崽崽, 她倒是生過, 但人娃娃,卻是第一回 ,說不怕, 那必是假的。她被照顧得極好,近期又總是走動,應當不會出事。
但疼是必然的。那一波波疼痛襲來時,她都恨不得暈厥過去,所幸身體有所鍛煉,且肚裡的寶寶也乖,不曾太磨她,在三個時辰後,一聲嘹亮的哭聲傳徹屋裡。
霍清怡累得虛脫,面色有點蒼白,滿頭冒著冷汗,穩婆抱嬰兒去清洗時,蕭湛堂依舊陪著她,擔憂問道:“貓貓,還好麼?”他仔細看看她,見她狀態尚好,才抽空去看了眼寶寶,含笑道:“貓貓,寶寶出生了,如你所願,是一個俏生生的女娃娃,長得尤為漂亮。”
聞言,霍清怡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熠熠生輝,勉強道:“快些,抱給我看看。女兒真長得漂亮?”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小公主健康漂亮,母女平安!”穩婆跪下笑道,雙手恭敬遞出小嬰兒。
小女嬰尚未睜眼,但單單看五官,的確長得不錯,標準的瓜子臉,大約是剛出生,還是個粉團兒,極為可愛。
霍清怡仔細一瞄,驚愕道:“這是我女兒,你們沒有抱錯罷?”女兒美則美,但為何像個,像個……
明明,女嬰的兄長,乃至母親都是貓啊!
為什麼她偏偏生了一副狐貍精長相?!
蕭湛堂失笑道:“怎麼會抱錯?”小嬌妻的心思,他自然是猜得出的,當即俯下身,附在她耳邊,溫軟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上,輕輕道,“忘了麼,你是我的小狐貍精啊!那些個日子,你總勾引我,妖媚勾人,大約影響了女兒,上天便給她一副媚麗長相。”
“不要臉!”霍清怡輕啐一口,在蒼白的面容上,浮現一抹粉霞,“以後,你離我遠一點,省得教壞兒女。”
“別的,我都能應你,但這點不行。”蕭湛堂含笑輕語,命宮女端來熱水,用絲巾沾了水,輕輕給她擦拭身上汗,又用幹絲帕再抹一遍。如今雖是冬日,但屋內布有炭火,倒是一點也不冷。
霍清怡白去一眼,但生産時耗力太甚,已是累極,便在蕭湛堂的陪伴下,安心地睡了一夜。在她第二日醒來時,小女兒已經睜開了眼,膚色也變回奶白。
她一瞧,心裡歡喜下,也覺無奈,小女兒睜了眼,膚色白淨,倒是越□□亮,確更為媚麗,但不知長大了,還會否如幼時一般。
小嬰兒眨巴著眼,雙眼純淨如泉,恰似兩顆黑珍珠浸在白銀裡,盈盈潤著光澤。唯一的缺憾,便是眉毛極淺,幾乎是沒有,否則會更加漂亮。彼時,她正吐著小泡泡,小小的手輕揮著,像是在抓什麼東西般。
“棠棠乖……”霍清怡逗著女兒,時不時的,也會摸摸幾只小貓,隨口問道,“你不是說鳳棲宮貓貓狗狗一片麼?原先的三隻小奶貓呢?二哈和他的媳婦崽崽呢?”
蕭湛堂笑道:“他們與你十個月未見,早已不記得你,不會親暱你,你又懷著孕,我便命人牽走了他們。等你坐了月子,身體完全康複,若想念他們,我再命人牽回來,而今,便由寶寶們陪你。”
霍清怡頷首,自無不可,又問道:“朝堂上的事,你都處理好了麼?”
“放心,那些交給我,你別擔心,如今照顧自己才是要緊。”蕭湛堂回道,颳了刮她的臉蛋,“我問過太醫,坐月子不可馬虎,關繫到以後的康健,你得仔細點。”
“嗯……”霍清怡應道,雖說已有了五個寶寶,算是老夫老妻,但夫妻之間,親暱更甚以往,他時不時會有些小動作,弄得她臉紅心跳,猶似少女懷春時。
有一家人陪伴,五個寶寶可愛又貼心,霍清怡事事順心,兩個月後,便完全恢複,能蹦能跳,一如往昔。
小女嬰生得愈發漂亮,白白淨淨的,粉粉嫩嫩的,尤其是那個五官,一直往媚麗方向長去。
“長了一張狐貍精的臉,往後怕是個禍水。”霍清怡嘀咕道,“禍水便禍水罷,姐姐已說過,你身份尊貴,到時怕也是錦國公主,有人寵著愛著,什麼也不懼。”
雖說有乳孃在,但她偶爾時,也會親自給女兒哺上幾口,看著小女兒吧唧著小嘴,睜著圓溜溜的眼時,整顆心便軟成了一片。她懷孕、坐月子間,身體都胖了幾圈,正尋思著減肥時,蕭湛堂推門而入,將她抱入懷裡。
四隻小貓圍繞在旁,整齊劃一,一同側了側腦袋,一會兒望著父親,一會兒又望著母親。他們至今,依舊是貓身,夜間也不曾化作人。
霍清怡雖極憂心,但經武安君姜瀾推測,他們應當省略了白日為貓、晚上為人的方式,到時間便直接化作人,如今還剩有十幾日。幾個月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些日。
待她哺育完畢,蕭湛堂一作示意,便有奶孃上前,很有眼力地抱走小女嬰,又蹲了蹲身,才恭敬退了出去。
霍清怡疑惑,滿心以為,他是有重要事商量,卻聽他溫聲道:“奕奕、爾爾、剡剡、駟駟,你們也都出去。”霎時,她心知肚明,便瞪了他一眼。
“喵……”四隻小貓叫了聲,便由奕奕領頭,全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