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霍清怡唸叨時, 一個宮女匆匆而來。她見之臉上一喜, 迎上前幾步,問道:“怎麼, 有訊息了麼?”小宮女小沁, 便是她派出去打聽訊息的。
小宮女回道:“回稟端怡公主,陛下正在鳳靈宮, 與幾位大臣議事, 宮門緊閉著,奴婢打聽許久,才知訊息是戰場傳回的,具體事宜, 奴婢也不曾探聽到。”
在霍清怡憂心如焚時, 三刻後, 霍翎緩緩走來。她目光一亮,抱著暖爐便小跑過去, 喊道:“皇兄……”每回有外人在時,她都會喚著“皇兄”, 唯獨在私下時,才會親密地喊她“姐姐”。
“胡鬧!”霍翎蹙眉斥道,忙加快步子, 站定在她面前, 扶著她沉著臉道,“跑什麼?也不知注意點,都有七個月身孕, 身子笨重,雪裡路又滑,若是摔倒了怎麼辦?”
霍清怡委屈道:“你走得慢吞吞的,我急嘛!”
“我為一國之君,自然要有儀態,怎能瘋跑?”霍翎無奈笑道,“如今倒好,讓你一逼,那儀態便拋下了。”她抬起手,拂去她鬢邊的雪花,又給她攏了攏裘衣,“冷麼?”
霍清怡乖乖搖頭,一手抱著暖爐,一手拉著霍翎,笑盈盈問道:“皇兄,我穿得厚,又有暖爐,哪裡會冷?你快與我說說,如今戰場如何?”
霍翎輕嘆,無奈道:“鸞皇拉著各國國君降,向我稱臣納貢,但在此之前,各國國君先降他,待各國整合歸一,再一同納入錦國。你夫君,這步棋下得真漂亮!”
借錦國的力量,助他吞併諸國,再以此對抗錦國。
霍清怡咂咂嘴,望著霍翎時,心裡一陣發虛,完全是替蕭湛堂羞赧。霍翎對她不錯,又是一位仁義之君,才會想著利用她,以盡量減少傷亡,誰知被蕭湛堂趁機將計就計。
“皇兄,那個大豬蹄子,實在不要臉,我幫你一起罵他……”她堆著滿臉的笑,搖了搖霍翎的手,“等他來了後,我必好生拿捏,折騰他個一兩日,給你出口惡氣!”
“那可說定了哦。”霍翎失笑道,捏了捏她的臉蛋,“還是妹妹心疼我。”她的手下垂,摸上霍清怡的小腹,“懷著的這一胎,也不管男孩女孩,都做我錦國的儲君,如何?”
霍清怡一怔,眼波悄悄流轉,疑惑地問道:“皇兄不要子嗣麼?錦國的天下,自然要留給皇兄的孩兒,寶寶有你疼著便行。何況,他父親還有家業,也得有人繼承。”
“沒有。”霍翎笑了笑道,眉目溫雅而柔和。
霍清怡抿了抿唇,小心試探道:“那三個人呢?”她說的,自然是陶易霄、段元峰、段仲鋒三人。
“你認為那三人品貌如何?才情如何?”霍翎詢問道。
霍清怡毫不猶豫道:“自是絕佳,個個都萬裡挑一。”
“那便是了。”霍翎含笑回道,“論才情,這般人物,皆可為相為將,而不該留在我的後宮;論品貌,他們三人都應該得一顆真心,至少該有一心,而不是共侍一人。而我,既無真心,亦無一心,在我的心裡,並沒有兒女情長,以君臣模式相處,由此相伴一生一世,我甚為樂意,但若以夫妻形式生活,我倒不覺得,我需要如此委屈自己。”
人為何要強大,為何要向上爬?不過是為了在強大後,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隨心所欲,而沒有人再能逼迫。
霍清怡點了點頭。霍翎的決定,她自然贊同,但那三個男人,倒是可惜了。
“也罷,愛一人,也不必得到,能留在她身邊,以另類方式相守,也不枉此生。”她嘀嘀咕咕道。
轉瞬,霍清怡笑靨如花,挽著霍翎的手,軟軟糯糯道:“皇兄,這個胖娃娃,便喚作‘青棠’,那是我們一早選好的名字,前面四隻小奶貓全是公的,只盼這個娃是小姑娘,粉嫩胖嘟嘟,那便圓滿啦。”
“青棠?倒也不錯,我會好好培育他,做我錦國的儲君。”霍翎含笑道。便在二人親暱說著話時,幾名小公公步履匆匆,臨到近前時拜道:“拜見陛下,見過端怡公主!”
“何事匆匆?”霍翎詢問道,面上情緒一斂,眉目威儀。
小公公低著頭,畢恭畢敬答道:“回稟陛下,帝鸞國鸞皇求見,現已在宮門口等候!”
“真的?!”霍清怡驚喜道。戰場訊息才到錦國,她雖已知他會降,很快便會來接她去團聚,但估摸著會等上幾日,不料訊息才一傳到,他便趕來了,只比飛鴿傳信落後半個時辰,定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