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大戰下去, 各國傷亡不小!
各國國君齊聚帥帳, 皆默默不語。錦國太強,縱有戰神武安君在, 他們亦無法勝。
“錦國新軍銳不可擋!”松國國君嘆了一聲。
倒不是漲敵國志氣, 而是如今最直觀體會。前線傳回的戰報,以及士兵親口言述, 讓他們隱隱明白, 那是怎樣的一支強大鐵騎。
武安君用兵如神,然而策略戰術陣法雖層出不窮,幾番誘錦軍入陷阱,但各國人心不齊、將士戰力不強, 反被錦軍沖殺而出。
各國國君垂頭喪氣, 那支強悍的錦軍, 是武安君親自訓練出的。
散會後,蕭湛堂自帥帳走出, 面容平靜沉著,漫步在軍營裡。
一路走來, 將士士氣低落。遠方城牆之上,隱約可見一道道人影,莊嚴地佇立, 鐵矛在陽光下泛著光。
在參軍處, 長長的隊伍排著,氣氛很莊嚴肅穆,持刀佩劍的戰士來來去去, 腳步聲似踩在人心上,壓抑而幾欲窒息。
日落西斜,殘陽如血,長長的影子夾雜在一起。排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壯實青年,他拿出一塊木牌,遞給軍官。
軍官膚色黝黑,眼大如鈴,不怒自威,很有些兇神惡煞的味道。他看了看木牌,便從疊得高高的書中取出一本來,在那翻看著,時不時看向壯士。不多時,他點點頭,歸還木牌,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木牌是合符,是證明身份之物,無合符者不得參軍。
新入軍的戰士,皆讓人領著踏入軍營帳篷裡。木板放置在地上,再鋪些棉布,這便是床。十二個床鋪並列,每個床鋪不過三尺寬,睡在一起較為擁擠。營帳中央擺著兩套桌椅,簡單至極。
從軍很苦,衣食皆簡陋,動輒埋骨疆場。
蕭湛堂駐足在一個新軍營帳前。
其中,有個嬌小的白淨士兵笑道:“四位兄長,小弟柳清堂,學過幾年功夫。”
“以你這瘦弱身板,能頂什麼用?”壯實青年甕聲甕氣道。
“今後上戰場時,還望互助。”書生拱了拱手,身材頎長不瘦弱。
白淨士兵眉眼彎彎,忽驚叫道:“你在做什麼?”
壯士赤著上身,手上動作不停,聞言沒好氣道:“換軍服。”
“倒黴!”白淨士兵嘀咕,轉頭望向另一邊。
“都是男人,避什麼嫌?”壯士粗獷道,抖開長褲,徑直穿上衣服,旁若無人。
“所謂非禮勿視,柳兄此舉不足為奇。”書生微側過身。
“你們文人還這麼酸腐,哪能打得了仗?”壯士鼻孔朝天,語氣中含了些不屑之意。
書生皺眉道:“文人上戰場之際,必是國家危難之時,我等只一時適應不了武將習性。”他看起來非常儒雅,不過二十四五歲,氣質極為出眾。
壯士不耐煩地揮手,粗聲道:“論口才,我說不過你們,也懶得說。”他一面朝外走,一面嘀咕道:“真是晦氣,一下子碰上幾個文人。我早該想到,仗打到這個時候,武士都快打光了,大約只有文人上戰場了。”
蕭湛堂側身而立,望著望著,發出一聲輕嘆。
血染江山,流年兵荒馬亂,禦敵城上誰守崗?
夜間,銀月懸掛樹梢,世間如披了層輕紗。
“貓貓……”蕭湛堂輕語,話一出口便被風吹散。月華灑落,他的容顏朦朧不清,聲音低吟婉轉,透著無限的情思,呢喃道:“寶寶們很好,你可有想我?”
彼時他眉目如畫,俊雅如芝蘭玉樹,端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彼時,兩個穿著盔甲的戰士朝這邊走來。
年長些的應該是個戰將,約摸二十四五歲,臉上有些許怒意,正拉著一名嬌小的白淨士兵。他們似乎在爭執,聲音刻意壓低。
待他們走近些,蕭湛堂才聽清他們的話。
“胡鬧!趕緊回去,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年長戰將怒目而視,胸膛劇烈起伏。
“我已經參軍了,已登記進冊,怎能做逃兵?”白淨士兵據理力爭,聲音雌雄莫辨,帶著股委屈,“我用了兄長的合符,我與他長得一樣,不會被發現的。”
“自古以來,女子均不可出現在軍營,你違反了軍紀!”年長戰將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