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碧輝煌的鳳靈宮內, 霍翎一身玄色龍袍, 身姿頎長,目光尤為深邃, 面龐上含著淡笑, 溫潤儒雅,靜靜而立時, 一如過去豐姿絕世, 為整座殿堂的焦點。
如此人兒,當真傾世,讓人見之難忘。
再見到霍翎,霍清怡有一剎那的恍惚, 怔了怔神, 心思百轉千繞, 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原想質問,原想抱怨, 原想駁斥霍翎的,但一見到本人, 卻無法說出口。
蕭湛堂是強大的,氣場盛烈,極易讓人心生懼意, 便似天上的金日, 煌煌之威不可逼視,令人自慚形穢,只不過而今在她面前, 化成了綿羊;而霍翎便如銀月,柔和似水溫潤而清冷,相處時不會讓人不適,但也沒有人能靠近。
二人有著一樣的特性,高傲不服輸,都是天生的王者,讓人敬仰的帝王。
“好久不見,清怡。”霍翎漫步而下,玄衣蕩開一角,穿上龍袍後,整個人的氣質較往日多了絲銳氣,這般走來時,氣場如海嘯一重重湧來,竟讓人喘不過氣。
她的肌膚本就白皙,再配上玄色龍袍,更顯端莊,如一個玉雕的人兒,美得神聖威儀,令人不敢褻瀆。
霍清怡穩了穩心神,唇邊漾開一抹微笑,盈盈拜道:“小女子見過錦皇。”雖也才兩個多月不見,但其間發生太多事,歷經種種,她已非昔日那個天真的小姑娘,再面對霍翎時,不會喊著要抱她的“大腿”。
“無須多禮。”霍翎溫和道,自然察覺到她的戒備與疏離,但卻不曾在意,臉上笑容依舊,此刻多了一絲戲謔,“我記得你曾說過,要做我的義妹,此話可還算數?”
霍清怡笑道:“當日的大不敬之言,陛下還記得啊?”
“那時你挺純真可愛,我見了很喜歡,但礙於霍怡才拒絕你,但一直心有遺憾。”霍翎含笑道,“但不知你如今可仍有意,做我的皇妹?等一切結束,我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嫁給心上人。”
霍清怡心裡一動,望向她時目光微變。她敏銳地發現,霍翎在提及溫怡公主時語氣轉冷,但不知發生了什麼,讓疼愛妹妹的霍翎會如此,記得在當時,霍翎極疼愛妹妹,愛到願違背本心接受妹妹的心意,與之搞骨科的地步。
這般深情,怎會鬧翻了?她思罷,斟酌著開口道:“陛下,當日您拒絕我的提議,今日怎又應允?”
“你奔波了數月,怕是也不曾好生梳洗,先去沐浴用膳,我再細細與你說,如何?”霍翎提議道,“不必急在一時。而且,你也不必拘束,我想收你做義妹,絕無不軌心思,其一是真心喜歡你,其二是補償,畢竟害你淪落異世。”
“那你還抓我來。”霍清怡抱怨道,嘀咕個不停,“讓我夫妻分別,母子分離。小奶貓剛出世,便得離開母親,等再見面時,他們都大了,不大會與我親近。”
霍翎失笑,自然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烏發,無奈道:“為了各國將士少些傷亡,我只能委屈下你。我答應你,會盡快結束戰事,讓你夫妻、母子團聚。”
“你真願當我義兄,不摻一絲政治利益?”霍清怡眼珠轉悠,倘若真如此,那倒也很不錯,她多了一層身份,也對小奶貓有益,讓他們的身份更尊貴。
霍翎含笑應道:“當然。我保證,利用你的事,僅那一件,再無其它。”
“那說好嘍。”霍清怡笑盈盈道,很是不見外,上前便挽住霍翎的手,順杆往上爬,甜甜地喚道:“皇兄,我家那個大豬蹄子,哦不是,我是說蕭湛堂,你得悠著點,他是我的夫君,也是你的妹夫,你出手別太狠啊!”
倒不是她不信任蕭湛堂,實在是錦國太強大,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蕭湛堂該如何翻盤。但那終究是她的夫君,是她寶寶們的父親,她希望看到他意氣風發的模樣。
“你太小瞧你夫君了。”霍翎失笑道,捏了捏她的臉蛋,“他可不簡單,我猜想著,我已著了他的道,奈何如今劍已出鞘,佈局已開啟,無法停止下去。當然,我們的博弈已開始,不到最後一刻,誰勝誰敗尚未可知。”
一開始,她是佔優勢的,有強大的錦國為後盾,但在不小心時,下錯了一步棋,生生被蕭湛堂扭轉成旗鼓相當。
“我咋覺得,你們兩大帝王在商業互吹?”霍清怡納悶道,皺著一張臉,“當日我夫君也誇贊你。”
霍翎眉目溫軟,含笑回道:“棋逢對手,自然會互相欣賞。我下錯了一步棋,便是下錯在你身上。罷了,念在多了一個可愛的皇妹的份上,便一笑了之。”
“神神秘秘。”霍清怡抱怨道。那個大豬蹄子也是,故作玄秘,一路隨行至今,也不曾向她坦白一切。
“因局勢未明,勝負未知,不宜提前慶賀,便也不便告知。”霍翎提醒道,“水已備好,又已至秋日,氣候漸寒,去溫池洗洗。”
待霍清怡清洗後,天色已黑,偏殿仍是燈火輝煌,桌上擺了各色菜餚,芬香撲鼻,讓人食慾大振。
“皇兄,能說溫怡公主的事了麼?”她詢問道,散著一頭微濕的發,著一襲織錦雲緞,外面套著一層輕紗,華貴而不失飄逸。待她走近時,霍翎轉過身來,早已換上便裝。
一眼望上去,霍翎愈發纖細,瞅著她胸前鼓鼓兩團,霍清怡大為訝異,瞪大了眼睛,快步上前幾步。她抬起一根手指,試著戳了戳霍翎的胸,驚異道:“皇兄,你平日都吃了啥,這裡怎長得這麼大,都像個姑娘家了……呃!”她的話一頓,愕然地望去。
又綿又軟,還又翹又大,明顯不是假的,男人也不會有。
霍翎一時無言,慣常淡然的面上,罕見地浮現出粉霞。她嘆了口氣,無奈道:“你也是個女兒家,太大膽了。”
“你真的是、是……”霍清怡口吃道,難以置信,“是個姑、姑娘?”簡直是平地裡一聲驚雷,掌管天下第一強國的堂堂錦皇,昭文君霍翎,竟然會是個女兒家!
女皇帝,架空版的武則天!
霍清怡暈暈乎乎,一會兒後才回過神,當即又抱住她的胳膊,眼睛裡亮晶晶的,一臉崇拜道:“皇姐,你打算一輩子男扮女裝,還是會借機恢複女兒身?”
“你認為呢?”霍翎含笑道,面上粉霞未褪,大約是在她面前恢複女兒身的緣故,彼時更顯柔和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