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晚霞漫天,水湖渡上一層霞輝,波光粼粼,光彩奪目。霍清怡飯後漫步,四處走了走,一個不留神,便來到了這裡。
在水湖邊,蹲著一個青衫少女,正是玄奇。她怔怔出神,手無意識撥著水,水花濺濕她的衣裳。
霍清怡心生嘆息,世人只道紅顏禍水,殊不知男人同樣有禍水,禍害了一個又一個姑娘。男人高高在上,一個個女兒家為他的寵愛而鬥爭。
“球球?”玄奇詫異,抱她入懷,“怎的沒了毛?”主子抱貓出來時,她曾見過幾面,留有些許印象。
“球球,我真羨慕你。”她失落道,“能一直陪著他,留在他身邊,我若是一隻貓,那該有多好?”
“喵!”霍清怡用小腿推了推她。
玄奇坐在湖邊,一面撫摸著她,一面絮絮叨叨,說著往日的一些事,那些全都關於蕭湛堂。相識、仰慕、傾心,她的人生,整個圍繞著他。
她委屈不已,哽咽道:“球球,我真的喜歡主子,他為什麼都不肯給我一點憐惜?我也不用他喜歡我,只求能留在他身邊,常常相見便可。”
“喵~”霍清怡細細叫著,用小腿拍拍她的手。實則世上男兒千千萬,何必執著一人?若是她,才不會如此卑微,死吊著一個大豬蹄子。
女兒家當先自愛,才能愛人,才會讓別人看重。
“球球,你知道麼?主子受重傷這些日,是我唯一的機會,錯過了,此生此世便再無可能。”玄奇忽然道,目光閃爍不定,似有些許猶豫。
霍清怡驚悚,忙急道:“喵喵喵!”這姑娘可別做傻事啊,僅僅是愛錯一個人,犯不著把自己搭上。
莫看蕭湛堂平日待她溫和,但骨子裡是冷酷鐵血的,旁人一旦真惹怒他,後果不堪設想。不論玄奇能否得逞,下場都只有一個。
玄奇閉上眼,頭抵在小白貓腦袋上,哀婉道:“今生今世,若沒有了他,人生又有何趣?”
“喵!”霍清怡兇兇道,小貓爪子一捏,便給了她幾記喵喵拳。她最不喜這類女子,腦子裡只有一個男人,世界分明多姿,人生分明多彩,但眼裡心裡偏偏只有情愛,沒有男人便活不下去。
玄奇懵了懵,皺眉道:“你為何打我?”她面色一滯,又自嘲笑了笑,放下了霍清怡,失落道,“我怎和一隻貓傾吐心事,與她置氣?”
霍清怡搖了搖頭,簡直是恨鐵不成鋼,但見她蹲坐著看晚霞,便也不再理會,原路返回小屋,跳到床上便是一陣喵喵拳。
“怎麼?”蕭湛堂詫異,任她擊打著,問道,“夫人見了誰?”
門口,金星迴道:“主子,夫人見了玄奇。”
聞言,蕭湛堂臉一沉,目光尤為不悅,捏著霍清怡的小耳朵一提,與她直直對視著,質問道:“蠢貓,你莫不是見她情深義重,便為她抱不平?”
“喵!”霍清怡氣呼呼,揮舞著小胖爪,然而他似更惱怒,對準她的額頭彈了一記,頓時痛得她叫了一聲,委屈地望去。
“活該。”蕭湛堂冷哼了一聲,但見她著實可憐,便又給她輕揉著腦袋,“我想要的,會直接要,比如你,而不想要的,亦會冷淡拒絕,不至於拖泥帶水,讓她抱有希望,或是生出誤會。”
霍清怡怔了怔。她原看了小說,以為他冷情冷血,註定會一生孤獨,如今才知他什麼都懂,而正因為全懂,才做出了最有利的決定。
不給人留希望,讓人更快放下,於人於己都好。
“蠢貓,沒能把我往外推,你很失望啊?”蕭湛堂似笑非笑道,又哼了一聲,閉上眼冷冷道,“妖精就是妖精,都是冷血無情的,怎麼捂都捂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