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齊王斥道,冰著一張臉,強受了幾大棍,痛得冷汗直流,嘴角溢位血,“你僅為儲君,尚不是一國之君,有父皇在,容不得你放肆!”
“太子,你目無法紀!”皇後沉下臉,釵上流珠不停輕顫著,雖是極怒,但仍保持著儀態,“身為儲君,在坤夏宮行兇,殘害手足,如此肆無忌憚,目無王法!太子,立刻束手就擒,以待聖裁!”
“皇奶奶……”一群小孩哭訴著,身上血跡斑斑,皆受了重傷,看得她心裡一揪,愈發惱恨。但在怨憤時,她心裡又存了絲希冀。
這是一個機會!
在這二十年間,太子言行無錯,在宮內外風評甚好,儲君位穩如山,如今犯下大錯,毆打兄弟、侄子輩,其手段狠辣令人發指,有違賢良聲名。
屆時,藉由言官彈劾,將事鬧大,動搖太子位。
“母後……嗚嗚……”昱王虛弱哭著,飽含痛苦。
皇後肝腸寸斷,心緊捏著。平日間,她極溺愛兒孫輩,哪裡捨得讓他們受苦?然而,為了大局著想,她唯有先處理正事。
“太子,你還不罷手?”她嚴厲喝道。但整個坤夏宮皆已被人控制,無人聽從她的號令。見此,她目光輕閃,忽沖了過去,護在幾個小孩的身上。
她在盡全力的,加大蕭湛堂的過錯。
“皇後娘娘?”一群宮女驚道,滿面驚惶色,皆欲撲上前去,但都讓侍衛攔住,“娘娘不可!”
金木猶豫,捏著一根針,回頭望去。
“皇後教子有過,自願受罰,成全她罷。”蕭湛堂淡淡道,“本宮改主意了,球球所受的罪,讓他們雙倍償還。這四個孩子還太小,絕不能輕易放過,需得板正他們的品性,省得長大為禍一方。”
一時間,坤夏宮哀聲遍野。
“喵嗚~”霍清怡緊閉著眼,攥著小貓爪子,每拔出一根針,都會痛得嗚咽一聲,心裡直冒酸泡泡。
在她頭上,正有人輕撫著她,把玩她的小耳朵,偶爾輕撓她的下巴,溫柔道:“乖,你仔細看,那些欺負你的,如今一個個都比你慘。”
霍清怡睜開一隻眼,斜睨瞟去,心裡萬分感慨。因愛寵受了委屈,為了給她出氣,他便能大發雷霆,不惜一切後果,鬧出個天翻地覆。
她做人時,哪有這般待遇?人活得不如一隻貓。
蕭湛堂輕笑,心情莫名開朗。在一閃念間,他忽有了個想法,她做貓時,他嬌養著她;她為人時,他仍可嬌養著她。
反正他有錢,養人養貓不在話下。
在最後一根針拔出後,霍清怡長松一口氣,但小身子仍止不住地顫,疼得淚汪汪叫:“喵嗚……”聲音又細又弱,看上去可憐極了,讓人心生憐惜。
直至此時,霍清怡才有心思去顧別的,一見熊孩子們一個比一個悽慘,心情頓時倍覺舒暢,一掃先前的憋屈惱恨,貓嘴角上揚,剛搖了下尾巴,便有一股鑽心痛意襲來,疼得心裡一抽。
“樂極生悲了吧?”蕭湛堂失笑道,挑起她的下巴。
“喵!”霍清怡斜眼瞪去。這貨是個大禍害!她會遭這一份罪,被熊孩子們折磨,全都是拜他所賜。
獸醫拱了拱手,稟道:“殿下,球球身上有傷口,臣若要給她擦藥止血,便得剪光了她的毛。”
蕭湛堂應道:“動作輕點,別碰到她的傷口。”
長又軟的細毛飛落,其上沾了些血跡,落了一地。
“喵?”霍清怡委屈巴巴,不到半刻,除了毛絨絨的腦袋外,全身已光溜溜、光禿禿,看上去胖嘟嘟的,粉嫩的肉清晰可見。
獸醫用手指沾了點藥,輕點上她的傷口。
“喵~”霍清怡急促叫著,直吸冷氣,“嘶……”
“讓孤來。”蕭湛堂拿過藥瓶,給她輕輕擦著,塗抹了一陣,又為她揉捏扭傷的小爪,溫柔至極,“傷是要治的,若不想瘸,不想留疤,那便忍著點。”
霍清怡緊咬牙,向熊孩子們看去,方才舒服點。
“聖諭到!”彼時,一個老公公匆匆踏入院裡,望著一地慘狀,眼角抽搐了下,“傳聖上口諭,望太子寬和容讓,且念在小皇子、小皇孫年幼不更事的份上,網開一面,莫太苛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