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嘩嘩作響,吹動著幡布也吹動著銅盆裡的紙錢,紙灰飛舞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漩渦。
看到這漩渦,方銘眼中有著亮色,將案桌中間位置給挪開,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個竹匾擺放在了那裡,上面已經是鋪滿了新糯米。
“陰陽兩相隔,有話無從說;紙錢化成筆,話從筆中出。”
方銘右手按住了竹匾的一端,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當頭,漫天飛舞的紙灰突然朝著竹匾飛來,最後如同雪花一般灑落在那糯米上。
糯米,是挑選的新的糯米,顏色泛米白色,然而隨著這些紙灰落下,被紙灰覆蓋的糯米開始慢慢變成了黑色,當紙灰徹底消散的瞬間,這些黑色組合連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漢字。
這一幕,看的張齊和大柱兩人是目瞪口呆。
方銘看了眼糯米上那紙灰落成的糯米漢字眉頭卻是一擰,隨即苦笑答道:“這要求有些高啊。”
糯米上的字大柱一時之間認不出來,但是張齊卻是認出來了,因為這些都是古代繁體字,而作為一位考古工作者對於繁體字他自然是有過研究的。
送魂!
這是糯米上的兩字繁體字,但張齊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可否換個條件?”
方銘開口,然而這一刻狂風大作,吹得張齊和大柱兩人眼睛都睜不開不得不眯上,整個竹匾上的糯米也是被吹動著就要掉落。
“你已熬過近上千年,自有陰間冥司帶你投胎轉世,何必如此冥頑不顧,再添一段孽緣?”
方銘再次開口勸說,對方提出的條件有些過分,他不可能答應。
只是就在這時候,在那糯米的中心位置突然出現了一抹紅色,這紅色先是一點,而後化成了一片,整個竹匾內的糯米全都變成了赤紅色。
“靈魂血誓?”
方銘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動容之色,許久之後長嘆了一口氣,“我可以試著去嘗試,但是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證。”
在方銘這句話說出口後,狂風散去,整個二樓又恢復了一片寧靜。
糯米恢復了原來的顏色,如果不是那些落在糯米上方的紙灰,張齊和大柱都幾乎要以為剛剛看到的都是幻象。
張齊想開口,只是嘴唇剛一張開便是想到了方銘對他的交代,連忙閉上了嘴巴。
“現在可以說話了。”
方銘看了眼張齊,他知道張齊要問什麼,直接解釋道:“那兩個字你也認出來了,這是那玉如意的主人所提出來的要求,送魂,送的是她的魂魄。”
“送她的魂魄?”張齊一頭的霧水帶著迷茫的表情。
“人有成千上萬種死法,但最終不外乎是分為三種‘壽終、病死、橫死’,第一種不需要多解釋也就是我們正常說的喜喪,第二種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什麼,唯獨第三種橫死是最特殊的。”
實際上有一句話方銘沒有說出來,像他們這一行的一般也是跟第三種死法的人打交道的多。
“那女人是被人給沉入水底死去的,為什麼古代會有浸豬籠這樣的說法,那是因為人如果是溺水死的,那麼死後如果屍體沒有從水下撈出來那魂魄也將會留在水底,九世無法離開也就無迴轉世。”
“對於古人來說他們是想用這種的手段來懲戒那些傷風敗俗不知檢點的女人,讓這些女人永遠埋於水底受那陰寒之苦。”
方銘的話讓得張齊嘴巴張的老大,他還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解釋,而一旁的大柱卻是面露不忿,“這也太殘忍了吧,弄死了人還不算,竟然還不讓投胎轉世。”
“那個時代的思想便是如此,唐朝還算好的,等到了宋朝尤其是南宋之後,當朱老夫子的理學思想建立後,那時候對待女子才更是嚴格。”
方銘跟大柱解釋了一句,當然大柱是聽得一知半解,以他的知識文化水平還不知道朱老夫子是誰,更不知道理學指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