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也不知道,他最後是怎麼離開御花園的,皇叔和沈時卿那種溫馨相處的畫面讓他覺得豔羨,也讓他覺得刺眼。
他逃也似的離開,甚至連原定要給母妃請安的事情都沒有去做。
他出了宮之後,就直接去了城外的駐軍那裡,巡視檢查禁軍平日的操練情況。
他本以為,只要讓自己忙起來,他就能忘掉那些不好的夢境,忘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心底生出的妄念。
只可惜,他想的很好,但是,當天夜裡,他剛一入睡,就又立刻的陷入了夢境。
“王爺,不好了,婉兒姑娘不見了?”有侍衛急急忙忙的來稟告道。
正在看地形圖的顧瑾聽到這話,立刻站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婉兒姑娘剛才想去城裡逛逛,屬下們擔心她的安全,因此便跟著去了。”
“可是,在城南的時候,婉兒姑娘突然說想要吃糖栗子,讓婢女去買,那地方人多,人擠人的,屬下們一時不察,人突然就不見了!”
“封鎖城門,快去找!”顧瑾冷冰冰的吩咐道。
“是!”那屬下應了聲,立刻就出去了!
而後,沒多久,便又有屬下來報:“王爺,有訊息了,是三殿下的人把婉兒姑娘劫走了!”
這話一出,另一個屬下便猜測道:“王爺,二殿下和三殿下這次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謀反,現在又把婉兒姑娘抓走,這是不是要逼著您投降啊?”
“王爺,要不,咱們也別守城了,出去和他們真刀真槍的拼一場好了!”一個牛高馬大的副將提著槍,怒氣衝衝的說道。
顧瑾沉思了片刻,視線落在了屋中掛著的行軍圖上,沉默了許久,這才道:“今晚,準備兩千精兵,咱們去偷營!”
“不管怎麼說,得先把人救回來!”
婉兒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如果到時候,顧璫真的用她來威脅,那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緊接著,場景一轉,呼喊聲,拼殺聲傳來,無數的箭矢如同飛蝗,遮天蔽日,戰士們不住的倒下,又不住的有新的補充。
鮮血把整個地面都染成了紅色。
他拼命的舞著手中的長槍,只想把面前無窮無盡的敵人給殺乾淨。
這個時候,一個副將肩膀上還插著箭矢,提著砍得刃都捲了的長刀,策馬疾馳而來,道:“糟了,王爺,中計了,二殿下和三殿下早就把婉兒姑娘轉移了。”
“他們這是甕中捉鱉,等著我們來呢,王爺,屬下斷後,您快撤退吧!”
他這話剛說完,斜裡卷出一道劍光,長劍從背後插入了那副將的軀體,又從胸前冒出冰冷的劍尖。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滿嘴鮮血,終究說不出什麼話了,只能用盡最後的一絲生機看向顧瑾,用目光示意他趕緊撤退。
但是來不及了,長劍很快被人抽出,溫熱的鮮血灑在了來人的銀色鎧甲上。
“四弟,別來無恙啊!”顧璫一手提著還滴著血的佩劍,一手握著韁繩,坐在白色的駿馬上,看著顧瑾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嘲諷。
“顧璫,你把婉兒藏到哪裡去了?”顧瑾看著面帶微笑的顧璫,咬牙切齒的問道。
顧璫卻答非所問道:“四弟,難道你還真打算聽從太子的旨意,保準顧華瑛那小娃娃登基嗎?”
“太子終究是太子,太子登基,這是父皇的意思!”顧瑾冷聲道。
顧璫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語氣裡滿是狂妄,“是父皇的意思又如何?”
“我如今手上,要有人有人,要兵有兵,這大梁的國土,早已經被我的人佔了三分之一了!”
“父皇昏聵,太子病弱,太孫顧華瑛不過還是個孩子,他又怎麼可能守得住這大梁的江山!”
“只要你現在歸順我,等我登基以後,依然能封你做尊貴的晉王殿下!”
“顧璫,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是不可能背叛太子,被騙父皇的!”他說著,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長槍,一邊和身後倖存的將士且戰且退。
緊接著,畫面又是一轉,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屋子裡,有屬下在拱手說道:“王爺,京城傳來訊息,王妃已經去世了!是前幾天去的!”
顧瑾聽到這話,默了默,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