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卿到荷花池邊的時候,果然,顧亦年正在荷花池上的涼亭裡調笑一個婢女。
那個婢女看著年紀不大,長相倒也還不錯,雖然是穿著沈家婢女的衣裳,不過臉面有些生,想來大概是新買進來的。
顧亦年對那個婢女似乎很有意思,只是那婢女卻一直低著頭,像個木頭一樣,顯得有些拘謹。
沈時卿過去的時候,顧亦年也對這個婢女快要沒了興趣。
他雖然喜歡美人,但是喜歡的卻是那種嬌滴滴,溫柔軟語的美人,而不是一根木頭。
更何況,這個婢女也只是姿色尚可,若真論美色,顧亦年見過的美人兒多了去了。
他不過是剛才被自家孃親嚇著了,因此隨便找了個地方好避開沈時卿,另外,也想找個美人兒打聽一下,看今天有哪些小姐來了。
於是,他就隨便在路邊指了個姿色最好的,也不管人家願意而不願意,就把她帶到了這裡。
當然了,美人對於顧亦年,主要只看他喜不喜歡,至於美人兒願意不願意,這個不重要,他作為定王定王府唯一的公子哥,除了定王,就是他最大,區區幾個女人,他會在意?
只不過,他這次看上的這個婢女確實也太無趣了些,他盯著她看,別的姑娘都是一張俏臉被羞的滿面通紅,只有她反而是一臉煞白。
別的姑娘都是一雙水眸含嬌帶怯,只有她,滿是恐懼。
而且還整個頭都低下去,恨不得垂到腳底去,顧亦年只能看到她普通的丫鬟髮髻,完全看不到她的眼睛。
搞得他深情的眼神都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一點用都沒有。
至於問她什麼,她就是搖頭,一個字都不說,只知道搖頭。
他稍微多問了兩遍或者是靠近了她一點,她就抖如篩糠,整個人都跟受了巨大的驚嚇一樣,他都生怕她會突然翻白眼然後嚇暈了過去。
看到她這副害怕的模樣,顧亦年都恨不得找個鏡子好好照一照,看是不是自己變了面容,不是之前風度翩翩的模樣,而是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樣子。
不然,這還是頭一次碰到一個姑娘一見他就被嚇成這個樣子的。
她這樣,讓從來都不缺女人的顧亦年頓時就沒了調戲勾搭她的興致了。
若是像沈時卿那樣的絕色,他看在美色的份上,還能多堅持一會,想點辦法,但是像這個婢女,長得只是一般,身段也只是一般。
他不過是隨意在路邊找了個順眼的想打聽點訊息,然後由於習慣,順便勾搭一下,若是能勾搭成功,他也不介意嚐嚐鮮。
但是顯然,這次他不但沒有勾搭成功,還讓他有些敗興。
他從涼亭裡的石桌旁站了起來,準備自己離開,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美人兒,然後,就看到了沈時卿帶著婢女,踏著陽光而來。
顧亦年:“···”
他的第一想法是:他怎麼看到沈時卿了?是她來的太快還是出現幻覺了。
然後,隨著沈時卿的走近,他發現這不是他的幻覺,顧亦年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有些懷疑沈時卿是特意來找他麻煩的。
沈時卿卻不管顧亦年變幻莫測的臉色,唇角帶著淺淺的笑,看起來溫和優雅。
她走進涼亭之後,隨手揮了揮,讓那個被顧亦年帶過來的,臉都被嚇白了的婢女下去。
那婢女卻對她滿臉感激,看著她的眼神激動的像是救命恩人一樣。
沈時卿覺得,這婢女八成是以前遭遇過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被顧亦年嚇成這樣。
按照她對顧亦年的瞭解,這裡是沈家,而且今天還人這麼多,如果她真的不願意,顧亦年應該也不至於急色到要霸王硬上弓。
所以肯定是這姑娘自己嚇自己,所以才怕成這樣,她來的時候,這姑娘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來做什麼?”顧亦年看著沈時卿,臉色不是很好的問。
沈時卿笑道:“王妃說,怕世子在沈府迷路,要是驚擾了沈府的女客,怕是不好,因此希望我來領世子游園!”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挑了挑長眉,笑容裡也帶著一絲明顯的不懷好意,“我想著,我和世子怎麼說也算是舊相識,今日,世子上門,我怎麼說也應該略盡地主之誼!”
顧亦年一看到她的笑容就覺得滲得慌,那天,在酒樓房間裡,她也是一邊這樣笑著,一邊就命人給他畫了不少的畫像的。
所以這個女人的笑有毒,他可得小心點。
“你想做什麼?”顧亦年滿臉戒備的問。
沈時卿卻冷笑道:“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世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