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陳設,玉石屏風,檀木古架,上置古董玉器,就是最平常一張桌子,都是大理石的,更別說大理石桌旁四把紫檀太師椅。
一股沉厚的古韻撲面而來。
尤其是當看到那坐在其中一把太師椅上的中年男子時,男子身上那種濃鬱的文雅之氣,更是令得這間屋子越發的古意盎然。
秦姝呆怔在了原地。
不是說桑家破産了嗎?不是說桑家賣了別墅,公司,能賣的都賣了嗎?
她以為的家徒四壁呢?窮困潦倒呢?失魂落魄呢?
那中年男子明明只穿了簡單的毛衣長褲,但是那種矜貴而雅緻的氣質卻是從骨子散發而出,他的神情淡淡的,絲毫不像從天堂墜落地獄,變的一無所有的集團掌舵人。
桑家是家族企業,傳承數百年,是這鵬城的老牌集團,也是玩弄古玉的一把老手。
這一刻,秦姝腦海中不禁浮現了兩個大字:底蘊!
對,哪怕是破産了,像桑家這樣的家族,也依然與一般的暴發戶不同。
可是,這樣的話,她還能買出屍體嗎?
要多少錢,桑家才會願意把桑天羽的屍體賣給她。
秦姝咬了咬唇,從怔愕中回過神來,“叔叔,打擾了。”她露出怯怯的神情,甜美的笑容斂去,頗有些楚楚可憐。
白白淨淨的女孩子,露出這樣的表情,人家又是來慰問喪子之痛,換了誰,都該笑臉迎人吧?
可是桑德玉臉上的神情卻是淡淡的。
他不止氣質俊雅,長相同樣雅緻清雋,他那雙經歷半生,看透人間冷暖的雙眼,淡淡的看著秦姝,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就是這樣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買兇殺人,殺的人,是他的兒子!
“不打擾。”終於,就在秦姝臉上的神情快要掛不住的時候,桑德玉開口了,他想知道,這個女人殺他兒子的原因,對方既然上門了,那麼就一定會有所圖謀。
秦姝不著痕跡的鬆了一口氣,她上前幾步,走到大理石桌旁,這大理石桌配著四把紫檀太師椅分明是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不知為何,放在這間屋子裡,又因為這個男人坐著,就顯的那麼的渾然如一,和諧無比。
“桑叔叔,桑天羽同學出事了,我很難過。叔叔您節哀。”秦姝小臉上流露出安慰討好的神色。
“秦同學你真是有心了。”桑德玉臉色古怪的說。
秦姝抿唇淺笑,“桑叔叔您太客氣了。”她蹭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中,秦姝有種跌落古時空的錯覺。
“桑叔叔,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秦姝覺得氣氛古怪極了,桑家的一切,都讓她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也許桑家那種沉厚的古韻實在是充滿了壓迫感,使她不想再周旋,而是要將自己的目的直接說出來。
與此同時,桑家院外。
紅色的奔騰停靠在小巷子旁。
白玉嬈和姜哲羽先後下了車,往桑家走去。
坐在黑色豪車駕駛位上的秦家司機,驚訝的看著又有車來了桑家,然後,他就一臉驚悚的看著白玉嬈的身影。
秦、秦嬈!
鬼,有鬼!
司機臉都白了。
偏在這時,白玉嬈轉頭,對著車裡露齒一笑。
白閃閃的八顆小白牙露了出來,秦家司機只覺得那笑容陰森森的無比可怖,就像是女鬼對他的挑釁。
白玉嬈惡作劇成功,不再裡車內司機如何複雜的內心,得意地和姜哲羽就朝著秦家屋內走去。
小院子裡的大狼狗看見二人,頓時眼冒兇光,張口就要大吠。
“不許叫!”白玉嬈也臉露兇光,那大狼狗也是個兇狠的,雖然沒有大叫出聲,眼中的兇光卻更盛,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威脅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