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妞給錢貴和石氏各倒了一杯水,說:“我姐跟大虎哥去看了,我手笨腳笨的對刺繡不感興趣,沒去,不過,這個街的對面有個雜耍,在這兒看效果正好,便呆在這兒了。”
聽說有雜耍,大家都走到窗前,往外看,果然,視野非常不錯,大大的窗戶只能擠下三四個人,牛二妞和石氏在中間,錢貴和張文斌一左一右的護駕,張文斌很胖,只能擠下半個身子,便搬了個凳子站在後面。
小廝錢串兒和石氏的丫鬟提心吊膽的護在主子們的身後。
宋清河畢竟年紀稍大點,便規規矩矩坐在桌子前,慢悠悠的品茶。
牛杜鵑和宋小酒點完菜回來,看到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大吃一驚:“人怎麼多了這麼多,我點的菜肯定不夠,錢貴,張文斌,你們什麼時候跑來的,既然你們來了,今天的飯錢由你們出。”
錢貴拉著牛二妞回到桌子前,樂呵呵一笑:“好嘞,錢串兒去找掌櫃的,再上點好菜,今天我們難得聚到一起,好好喝上一杯。”
張文斌從袖兜兒裡掏出五兩銀錠子,拋給錢串兒:“再給爺幾個來罈好酒,給少『奶』『奶』來一碗他們這兒有名的豆腐腦,一條紅燒魚。”
錢串兒答應著飛快的去點菜了,不用別人招呼,他們自給自足。
其實牛二妞的客棧裡有店小二招呼的,只是這會兒正是飯點,牛二虎他們正忙的不可開交,再說錢串兒跟他們實在是很熟,知道是牛二妞他們吃飯,做的菜不但味道好,而且還實惠。
菜還沒有上齊,大家都一起喝著茶,互相介紹著,都已經很熟了,按說不用介紹了,只是錢貴對宋清河剛才的行為一直很介意,便不自覺的多說多話起來。
“你是小酒兒的大哥?”錢貴問。
宋清河點點頭:“是的,錢公子,小酒兒蒙大家多多關照,清河很是感謝。”
錢貴客氣的笑道:“沒啥,果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應該的。”
“果果?”宋清河不明白錢貴說的是誰?
牛二妞正要解釋,錢貴率先解釋道:“果果就是牛二妞,是她的大名,你們都二妞,二妞的叫著,太俗氣,還是果果叫著好聽,親切。”
言語中的親暱和自豪不言而喻,錢貴平時都這麼叫著,大家也都習慣了。
宋清河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道:“我覺得不妥,女孩子的閨名怎麼可以『亂』叫,還是叫牛姑娘好,免得影響她的閨譽。”
宋清河文鄒鄒的話,讓牛二妞,牛杜鵑等一群小夥伴,齊齊那麼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往地上掉。
宋小酒是知道宋清河有股書生氣的,怕大家生氣,趕緊跟宋清河解釋:“不用吧,大哥,你看他們叫我也是小酒小酒的叫著。”
石氏拿著手帕捂著嘴,做作的抿嘴笑著說:“這位宋公子說的是對的,在我們家呀,未出閣的女子連門都不能出呢,更何況是坐在一起吃酒。”
張文斌沒想到石氏竟然幫宋清河說話,尷尬的咳了一下,遞給石氏一杯茶:“來,喝點水,這茶不錯。”
錢貴瞪了張文斌一眼,大有怎麼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住的埋怨。
牛二妞則出來打圓場說:“都是窮苦人家的女兒,那有那麼多的規矩,像張少『奶』『奶』這樣的人才算是大家閨秀那,我們小門小戶的不講究,都是些沒念過幾天書的野丫頭。”
牛杜鵑和宋小酒也隨聲附和:“是呀,是呀,都是野丫頭,這裡沒有外人,不講究那麼多。”
宋小酒挨著宋清河,不停在桌子底下做小動作,提醒宋清河。
錢貴見不但牛二妞向著他說話,連平時對他很兇的牛杜鵑也向著他,不由得洋洋得意起來。
其實,牛二妞不過是見錢貴說話有點衝,想緩和一下,雖然,牛二妞對宋清河沒有什麼感覺,對錢貴更沒感覺了,在牛二妞看來一個是林黛玉的身子,一個是葫蘆娃的樣子,都不是她的菜。
眾人說著話,菜便上齊了,錢串兒不知道從那裡還搬來一罈宋家陳釀。
宋小酒是識貨的,見到那酒罈便說:“這個酒怕是有點烈吧,這可是十五年的老酒,年紀比你我都大,喝了會上頭的,不如我們換果酒吧?”
錢貴和張文斌都是好酒的,便不同意,牛二妞倒無所謂,不過還是讓錢串兒又拿了一罈果酒,給女孩子們喝。
宋清河自然是滴酒不沾。
錢貴是左邊挨著牛二妞,右邊是張文斌,石氏,宋小酒。
牛二妞這邊是牛杜鵑,宋清河,宋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