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顏身軀的骨架炸裂,散到四方,五髒六腑破碎,散落在鼎內,眼下的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分離開來。
僅剩下頭顱的他,大口咳血,識海之中,那魂人苦苦堅持,偌大的菩提樹,在劇烈搖曳,然而他依舊堅持催動的《塑》。
於自己的生命本源處,那魄人同樣在支撐,結合太陽太陰兩大聖祗的力量,彼此呼應,生命泉眼吞吐著濃鬱的生機,支撐著許道顏整個身體世界,那萬木至尊似乎也蘇醒,吞噬著紫帝鼎的藥力同時,也在牽引著許道顏的身軀,使其不會分崩離析。
“不祥爆發,竟然如此惡毒,選在他最關鍵的時刻!”扁巽一下子就能夠看得出來,他額頭滲出密集的汗水,道:“如果他支撐不過來的話,就危險了,這可是最關鍵的時刻啊!”
“難道要功敗垂成嗎?”紫流離神色蒼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不祥爆發,的確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紫王從不懷疑自己所做的決定,他雙拳緊握,許道顏是一個好苗子,不管成功跟失敗,他都不後悔。
紫帝鼎如同承載著赤金巖漿,瘋狂沸騰,煮著許道顏的身軀,下面的火焰燒得更旺,如果他的肉身弱的話,早就被煮得連渣滓都剩不下了,這種淬體熬煉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五行木所吞吐出來的力量,滲透到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想到在這最後關頭不祥爆發,自許道顏體內的血肉,骨骼之內,那些暗藏的藥力也在同時爆發出潛能,與紫帝鼎那些藥力緊密結合,似乎成為藥引般的存在,瘋狂吞噬這些力量,將諸多雜質,不純之物盡數毀滅。
每個人都可以看到,在紫帝鼎之內,他的血肉骨骼如同金石,彼此碰撞,發出交擊之音,不絕於耳。
這些血肉骨骼雖然分離崩裂,但與許道顏的意識依舊有非常緊密的維系,他如同一個世界,而這些血肉如同河流,山嶽,縱然破碎,崩壞,但依舊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更何況是眼下這些存在,都在被打磨著。
只是為了河流能更寬廣,山嶽能夠更加偉岸堅固,它們都在吞噬著赤金色的藥力,進行自我打磨,彷彿有了自主靈智,然而一切都是許道顏施展《萬兵法》引自身意念,結合《塑》進行淬煉。
許道顏靜下心來,此刻他在眾人的眼中只剩下一顆頭顱是完整的,然而他臉上的肌膚都已經開始出現裂痕,只要頭顱一炸裂的話,只怕就離死不遠了。
不祥死氣彌漫,那些暗藏在許道顏體內的藥力全面爆發,與不祥之氣相抗,不停地吞吐出濃鬱的生機。
縱然自己的生命已是岌岌可危,許道顏依舊有條不紊地催動《塑》,打磨著自己的身軀,磅礴的生機,與濃鬱的死氣,強強碰撞,生與死的交替,造與毀之間的反複,所能夠留下來的必是精粹。
那些在一旁看著的人,都感覺許道顏的頭顱隨時都有可能會炸成碎片,每個人心中都非常緊張。
“道顏兄,一定要支撐過來啊。”六指劍聖微微蹙眉,畢竟他也算是許道顏的半個同門,他們都得到古老的闡教傳承。
“頂級龍方,紫帝鼎淬體,如果成功的話,他將會在紫氏皇族的歷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相柳念奴感嘆道。
在一旁,這些與許道顏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年輕天子一個個目不轉睛,眼下是最重要的時刻,天光子沉聲道:“他打破了很多人的認知,我相信這一次也能行。”
許道顏雙眸緊密,他催動著《萬兵法》,將自己的肉身,當成了天地萬物,當成了兵,結合紫帝鼎的力量,打磨著自己身上每一塊,他心中慶幸,也幸好在前些日子自己在《萬兵法》上面沉澱了三年。
自他體內的八大強者境地同樣不好受,雖然他們存於許道顏體內世界深處,然而也會受到這紫帝戰龍血,頂級龍方以及紫帝鼎力量的洗禮,只不過他們承受的沒有那麼恐怖罷了。
然而他們也清楚,一旦渡過,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次巨大造化,眼下他們的肉身也寸寸崩裂,任由紫帝戰龍血沖擊著他們的身軀。
“怎麼辦?”紫流離非常擔心許道顏,看向一旁的扁巽,希望能夠幫他一把。
“這個時候只能夠靠他自己了,誰都幫不了。”扁巽神色凝重,平心而論,在不祥爆發的時候,許道顏還能夠如此沉靜,年輕一代實屬少見,能夠堅持到現在,可見其根基紮實,底蘊有多濃厚:“如果此番他能夠渡過的話,體內的不祥能夠徹底消除,紫帝戰龍血內原本就涵蓋濃鬱的天地氣運,然而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當這氣運想要加持到道顏小友身上的時候,便引發出其體內的不祥,這也是對他的一次考驗,是禍也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