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稍微放了心,卻又沒想到這麼突然,如果自己沒醒來,他是不是招呼都不打。
“你沒喊我嗎?”她一邊問,一邊快速給自己套了件衣。
他見她執意起來送他,也就沒拒絕,低頭按了按手機看時間,說:“還早著,想讓你多睡會,資訊已經給你發手機裡了,醒來就能看到。”
“那也得叫我啊。”她實在擔心,也不管他是去哪,在他走到門口準備出去之前,又上去要了一個擁抱。
他拍了拍她的背,帶著笑意問:“捨不得了?有時間給你打電話吧。”
她抬頭告誡:“打電話不重要,你注意安全才重要。”
他點頭:“好。”
“你不困嗎?”她去看他臉色,真怕撐不過,“就睡了幾個小時,到那再睡一會吧。”
他安慰:“沒事,我精神好。”
又是這一句,她聽得熟悉,就不信了:“你也是人,不睡覺哪來的精神。”
他語氣立刻變調了:“從你身上榨取的。”
她猛敲了下他後背。
深夜樓外寒風大作,半樓梯間的窗戶沒有關上,聽得到空中雨聲潺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雨。
蘇離從鞋櫃裡拿出一把傘,遞給他說:“帶著吧。”
他接過去,最後吻了下她:“回去睡覺吧。”
然後帶上門出去了。
淩曜不知道的是,蘇離關了燈後走到客廳窗邊,趴著窗框往下望,看著他從樓裡走出,撐著她那把黑傘,到了小區門口,然後上了街面,直到最後消失在濃黑的雨夜裡。
她站久了身子也冷透,跑回去躺到床上,看著熟悉不過的房間,心底莫名的悵然若失,一股空蕩蕩的感覺由心生起,忽然就明白了他先前所說的那句話。
有些事情的確是說出口容易做起來難,她終究是不想獨自一人的,不是說以前害怕,而是一旦擁有再去體會分別,不免讓人難以接受。
她躺在他睡過的那一側,感受最後一點餘溫,想象在他的懷抱中,卻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拿過手機,時間是淩晨兩點。
上面還停留著他前不久發來的簡訊:出任務,安好。
她怔怔地看了良久,忽然間又釋然了,自己有什麼好抱怨的呢,跟他所要去接受的任務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寧可她往後的所有孤寂與擔憂全是多餘,但願他一切平安就好。
……
早晨,蘇離醒來再次收到淩曜的簡訊。
她爬起來看,他說自己已經跟上頭打了報告,表明了跟她之間的關系,到時候需要讓她跟家人當面簽一份保密協議書。
蘇離明白,發過去問:需要自己去,還是他們有人來。
他回:屆時會通知。
接著他又解釋:主要是為了防止洩密,簽名就算是承諾保密,說到底是我主動向外人坦白,算是違反了紀律,上頭對我有懲罰。
蘇離頓時不安:有什麼懲罰?
他回:放心,不是體罰,不過你也可以補救一下。
她被勾起好奇心,問:怎麼補救?
他發來:有時間的話,帶上戶口本,身份證。
她看得一愣一愣,問:去警局作證?
他終於發完整了:去民政局,拿一本證書,回頭往我領導同事面前一拍,說是我家人,他們就放心多了。
蘇離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被他擺了一道,也沒計較他連續拐彎抹角的糊弄,是否真的有懲罰,當即應了下來。
她心情轉了好幾個彎,到穩定下來,又確認一遍:真的決定了?
他回道:決定了,不過可能沒婚禮。
她看著這句話,抿唇打字,發過去:不需要,有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