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目前的處境怎樣,最近似乎都沒有聊起,是困難還是順利呢,她很想聽他當面說一句。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在外人面前,她跟他的認識僅次於山中邂逅,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淵源。
沉寂無聲的當口,服務員陸續上菜,她跟蔣蔚默契地不再講這一茬,專心吃起菜來。
另一邊,淩曜其實並未多看蘇離。
在她將頭轉過去後,他凝視了會也收了目光。
他已經幾天沒跟她見面,能在偶然的情況下這樣看她已經滿足。
她瞧上去氣色很好,精神狀態也好,笑起來依舊那麼明豔,只不過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男人……
淩曜在他進門那刻,眉峰就蹙了起來,之後都刻意避開對方可能瞟過來的視線,不讓人瞧見自己。
他靠著身邊人的遮擋,將自己似有若無地藏了起來。
悶頭喝了幾口酒,又跟身邊人搭了幾句話,終於等到整桌人吃得差不多,才依次起身離開。
由於幾人坐在靠裡通道,走時並未經過蘇離那桌附近,也就沒有正面撞見。
他來時無心,走時沉靜。
但沒有料到的是,在他出門那剎,遠處有道視線在悄悄打量著他。
蘇離吃飯時一直沒在狀態,完全不敢分心注意其他,只盼到他們離開的那瞬,心中才有一塊石頭落地。
終於挺身抬起頭來時,卻發現蔣蔚歪著頭在往門口方向瞄,蘇離隨著他視線往後看去,淩曜的身影剛好在那消失。
“看什麼呢你?”她晃了晃手。
蔣蔚收回目光,朝她淡淡笑了笑,然後微微皺眉思索,不太肯定地嘀咕說:“好像看見熟人了。”
蘇離頓了頓,他說的熟人,難不成是淩曜?
她低頭揀著飯粒往嘴裡塞,隨口問:“什麼熟人啊?”
蔣蔚倒很坦白地說:“以前一塊兒在警校待過的,後來沒畢業就離校了,不知道幹嘛去了。”
蘇離口中慢慢嚼著,腦子清算了下蔣蔚跟淩曜的年紀,問:“後來都沒聯系過嗎?”
他搖頭:“沒有,認識的都說聯系不到。”
蘇離抿抿唇:“可能回老家了吧。”
蔣蔚再次搖頭:“我那朋友沒有家人,上大學時就是單身一個了,他不當警察真想不通會做什麼。”
蘇離喉間哽了下,輕聲問:“他叫什麼呀,如果在這個城市,說不定我可以幫你留意下。”
蔣蔚微笑,點頭:“也行,他叫淩曜,我回去找一下,應該還有以前的合照。”
蘇離握著筷子的手一僵,卻一點也不意外說的就是他。
他跟蔣蔚年紀相仿,在同一個警校也不足為奇,而蔣蔚說他消失那回事更好解釋,應該就是那時接受了臥底任務,才會至今都未曾出現在同行摯友的眼皮子底下。
他要揭露黑暗,所以就把自己的人生也置於黑暗之中,導致一份簡單的問候都是奢侈。
吃完出了餐館,往回走的路上,蔣蔚堅持送她。
蘇離有些不好意思,剛才結賬的時候,說好了是她請客,最後卻還是被蔣蔚搶了先。
他的理由總是紳士的那套:怎麼能讓女士破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