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想,不是你讓我不出聲的嗎。
再者,領教過他的力氣,她知道自己是九牛一毛,反抗也沒用。
她清楚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力量懸殊,剛才被拉進門的瞬間,滿腦子充斥著絕望,這種案例在社會新聞中常有發生,到後來猜想是他,心中有如落下重石,但緊接著猝不及防的一串對話,又讓她跌入更困惑的深淵。
那人叫他“么仔”,這種混著不正經的風格,是怎麼與他聯系起來的。以及,他把她當做是那種打個電話就能來的女人。
盡管才認識一天,也說不上什麼心裡話,但她莫名有一股氣堵在心中,想撒沒處撒,想鬧又沒理。
她還是沉默著,只是盯著他看,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破綻來。
淩曜等了會有些氣餒,松開她翻身坐起,也不開燈,揹著身問她:“不是走了嗎?”
“走了就不能回來了?”她有些累了,幹脆就躺著。
“姜進呢?”
“坐警車回去了。”
他回頭:“你沒上車?”
“上去了,但我後來改主意了。”
他不明白,就這樣看著她。
她側過身,手腕撐著腦袋,問:“猜猜我看到什麼?”
他明顯猜出來了,極淺地笑了下,說:“你眼神還挺好。”
“不。”她搖頭,“認識你,我覺得眼神挺差。”
他吸了口氣:“對我失望?”
她心一動:“你想知道?”
他搖頭:“不想知道。”
她又說:“我打過你電話。你知道嗎?”
他看了眼床頭的手機:“當時沒聽見。”
蘇離仰頭累了,也像他一樣起身,在他身側靜坐,雙手疊放在腿上。
兩人一時又無話。
她明明有很多話想問,問他為什麼在這裡,小黑為什麼會跑出去,剛才門外的人又是誰,為什麼叫他么仔……
這些問題在她喉間過了一遍,最終還是被吞嚥下去。
算了,他是她什麼人呢,沒必要告訴她。而她也隱約清楚,知道這些事情對她沒好處,或許還會有危險。
自己不過是個因困留宿山中的人,現在最大的願望應該是期盼天氣能晴,趕緊回事務所處理工作,而不是在這兒問些事不關己的閑事。
在這兒奔波一天,她幾乎快忘了都市快節奏的生活。
明明也才一天,過得像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事發生,讓人來不及喘一口氣。
她問自己,既然這樣還留在這兒做什麼,剛才就不應該下車,或許幸運點兒,還能直接搭車回到市區,其餘事情,讓小刀留下來處理也行。
良久,她默默嘆了口氣,似乎被聽見,他側過頭瞥了她一眼。
蘇離沒回頭,撐著雙膝剛起身,卻聽見他說了句:“留下來吧。”
她沒聽清:“啊?”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似是留住她的意思,輕輕摸著幾根指尖說:“晚上在這兒睡個覺。”
蘇離回頭,見他在摸索床頭的燈控,第一下按的是床頭燈,第二下按的是壁燈,第三下按不出什麼來,似乎是壞的。
他那一方角落被照亮了,臉上表情是平平淡淡的,像沒事人兒。
進房的時候,暖氣已經開到最大,蘇離待了會兒覺得熱,想脫衣服又猶豫,她還沒回答要不要留下來。